声谢谢,说自己会等他回来。于是干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开始等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雪像柳絮一样大片大片落下来,有些落到手上,鞋子上,陆陆续续积成了白色一层。他搓着手冷得哆嗦起来,纽约真是冷啊,他坐在没有人的门口想。
后来几乎要失去知觉,他渐渐闭上眼睛靠在门边,有些丧气地想是不是地址出了错还是程意今天要去了别的地方。他闭着眼睛,寒冷透过衣料渗进肌肤,他告诫自己要有耐心,等不到就再等等,再等不到就再多等一等。
后来就看了程意,他穿着黑色的羽绒大衣,小小的精致的脸缩在立起的领子里。傅遥扶着墙的手动了动,有些僵硬。他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冷得出现了幻觉。
程意站在原地,他还喘着粗气,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坐在台阶上的傅遥,两人就这样在雪里静静地对视,谁也不愿打破这零度以下的寂静,仿佛只要一出声对方就要从这臆想出来的幻境里跑掉。
最后还是傅遥开了口,他费劲地扣着地面站起来,轻飘飘地咧开嘴叫了声“哥”
程意这才慢慢走过来,他觉得自己此时也应当说句什么话来,“嗯”了一声却发觉自己声音哽咽,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顺着狭长的眼眶掉了下来。
他走到傅遥跟前,见他瘦了不少,嘴唇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他应当说些什么的,他想。
傅遥却一把抱住了他,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肩窝。他揪住他背后的衣服,仿佛要借助拽住衣服的力气将衣服包裹着的人嵌入灵魂里。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低低地在程意的肩窝又叫了声,“哥”
程意的眼泪像静谧的小溪,落在嘴角,带着冰冷的咸味。他伸手抱紧了傅遥,将脑袋也贴着对方的。
他轻轻地回了声,“嗯,我在”
傅遥笑了起来,他从他的肩膀直起身来,拇指抹了抹他脸上的眼泪,凑近程意的唇吻去他嘴角的泪水。
他这次没再叫他哥,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笑,“程意,纽约可真冷啊”
是啊,冷的他几乎要昏睡过去了,他想。
程意也笑出声,手伸进他后脑勺的头发轻轻柔柔地揉了一下。
外面的雪飘得更大了,连远处深深浅浅的脚印也恨不得被隐藏在积雪里。边上人家也陆陆续续亮起了昏黄的灯。
门外的世界又空又静,唯有紧紧相拥的两人在不停的飞雪里静静聆听着彼此的心跳。
程意笑了笑,对傅遥说,“走吧,我们回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