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亚克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还剩一个小时,我得先去议事厅集合,很抱歉,要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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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的位置恰好能望见远处绵延的山峦,大团大团芦苇依山形错落,晨曦笼罩下光华流动,是那种熔银一样耀眼的白。不消说,法院周围的风景还真不错,我闭上眼,禁不住想与温暖湿润的空气融为一体。这时候门锁响了,我以为警卫过来叫我,刚要起身,在看见来人后面色一沉。
是米诺斯。
“啊,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是我?”他看上去气色不错,“因为没有我亲自来授权,你是不能从这里走出去的,毕竟如今什么都讲程序正当,要是可以,我也不想平白无故站在这里沾惹一身的灰。”他冲我弹了弹一侧的挂毯,阳光下腾起一片尘埃。
“你昨天该为我安排一间干净的房间,至少——它先得是个牢房。”
法官微微睁大眼睛。我接着说道:“这个地方难得关一回人,并不适合用作囚室,但很适合拿来幽会。”
他抄起双手往墙上一靠,表情意味深长:“碧亚克给你透了什么消息?”
“他说你被传过绯闻,私藏情人。”我突然有点同情碧亚克,“就在这里,这扇窗——如果情况属实——大概被你爬过,不然干什么不给它装上栅栏呢。哦,最后这句话是我的妄自揣测。”
他没有表现出我想象中的愠怒,而是垂下眼睑,满不在乎地发出一声嗤笑。“想他也不会八卦别的。”他说。
“他是个好下属,全心全意为你着想,还特别提醒我这不是真的。”我嘴角略微上扬。
法官点点头,替碧亚克谢谢我的夸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讲得没错,但概括得不准确。”见我没领会到精要,他又补充道:“这里曾经待过一个人,很早以前。”
“和你有关系?”
他看向我:“你应该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多想:“所以,他也是因为你的擅作主张,才像我一样无缘无故地……?”
“当然不像你一样。他与你不同。——他可比你恶劣多了。”他打断了我,很快便沉浸在回忆里,我能从他脸上的表情推测出他此刻心神起伏。他说得咬牙切齿:“一个真正、真正意义上的,棘手之人。”
根据我昨天的表现,我实在想象不出会有比当时的我态度更恶劣的人;不过有人竟能让米诺斯感到头疼,这令我心情相当愉快。我告诉他:“相信我,如果你不为你这次的行为做个合理的解释,我会像荨麻一样扎手,——还是说,低于某个度你就不在乎了,那个人能刺激到你,是因为在你心中连荨麻也不足以形容他的……”
“确实不足以形容。”
他答得倒是爽快。
“他有着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