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蓦地模糊,手指颤抖险些握不住那个锦囊。
一颗泪珠蓦地砸下来,落在慕苏的手腕上,再顺着流下去,在沾染了泥土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白痕。
越来越多的泪水开始滑落,顺着脸颊,顺着鼻尖,全都砸在他的手上,衣服上,泥土里。
慕苏的手抖地很厉害,但却越来越急,几次都打不开那个锦囊,最后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却不慎猛地滚落下来,落在那片血泥里。
鲜亮的青碧色,清透干净,暗暗有些金光在不断闪烁,宛如繁星闪烁,又似是阳光下的琉璃瓦,不染一丝杂质,完美地与这污浊的尘土格格不入。
慕苏的眸子在看到那粒珠子的瞬间蓦地缩紧,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他猛地伸手将那颗珠子握在手里,感受着它深入骨髓的寒冷,不断地将它贴近心口,然后开始无声痛哭,几乎感觉自己下一刻便要死去。
他哭的几乎要没了呼吸,整个人跪在泥土里,手中还紧紧攥着那颗碧金髓。
“……贺楼乘夜……笨蛋……疯子……你是……疯子……什么永生永世……你要我……如何允诺你的永生永世!!你又为何逼我允诺你的永生永世!!”
谢寰大惊失色,唯恐慕苏出事,连忙上前直接跪下来扶着他,却终究不知缘由,只能手足无措,眼中的脆弱与彷徨愈发清晰。
身后的封红与步层云见状也顾不得隐蔽,马上冲了上来,看着慕苏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连忙拉他:“慕苏先生!!慕苏!”
“没有如果……没有如果……”
慕苏的声音细弱游丝,几乎崩溃。
“可若是……若是如果……我选你啊……”
若是如果,你还能站在我面前,哪怕下一世,永生永世,只要是你亲自问我。
哪怕天下人都反对,我亦选你。
可终究没有如果。
一丝血痕从唇边溢出,头越来越沉,眼前的光景扭曲转换,耳畔传来封红与步层云的急呼。而慕苏却感觉自己渐渐倒下,像是在靠近贺楼乘夜站立过的地方。
眼前是那人在杏花树下,石桌前,仍旧缠着绷带的手捧着青瓷杯,眸若星辰地看着自己,声音清晰,仿佛就在耳侧。
“这天下最至寒的水,就是北原的那片湖,即使是武力深厚护体,也终究抵挡不了其中的寒气,必定受其侵染。至少要用六成的功力去燃那寒气才不至于身陨。而寒气终究是除不尽,永远留在体内,折损身体……因此你绝不能靠近。”
“我?我自然不会傻到去那湖水内。我当日是疏忽了才输给谢言半分,也是因为受伤才会体温异常,不必太担心。”
“鸾儿,你走后,我去哪儿住了好些时日。我给那片湖取了新名字,你可知是什么?”
“叫,念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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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慕苏自从那日昏厥在裂天崖,身体状况糟到了极点,医生说这是忧虑过度,加之在北原时在雪地里躺了一夜,寒气入体顽固不除,最后一起爆发,拖垮了身体,几乎不可能根治,只能好生调养。
他日日夜夜昏迷时都在做噩梦,迷糊中仍旧攥着手里那颗碧金髓,梦话模糊不清,却痛苦不堪。谢寰甚至吩咐送来了国库里珍贵的药材,却依旧没什么效果。
而步层云日日都来回复搜索的结果,但始终一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