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回来……很快就……”
山风从谷中穿过,最后一丝夕阳的光芒被吞噬,天地变得黑暗而深邃,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灼热的地表沾染着血液,正在迅速地流失温度,将要变的冰冷。
不远处,宇文文和阆玥的将士们站在一起,每个人的神情都在黑暗中看不清,但没有一个人发出了声响。天地间静谧地仿佛这里没有千军万马,只有山风的呜咽和群鸟的哀鸣,远处还有群狼的夜嚎,仿佛在奏一曲安魂。
不知过了多久,又好像只是片刻。
贺楼乘夜将贺楼乘越已经冰凉的身体抱起来,轻声唤道:“阿念。”
宇文文向前走了两步。
“你照顾好他。”
贺楼乘夜走了过来,将阿卢的尸体放在了宇文文的怀里。孩子的眉眼温和恬淡,若不是满身的鲜血,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贺楼乘夜转身便上了宇文文的马,宇文文转头看他,惊道:“阿蛮!你干什么?!”
贺楼乘夜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了方才的悲伤,却是宇文文都第一次见的,纯粹的冰冷的杀意。不是虎,是凶狼。
“带他回去,全都回去。”
说完只身策马便向着山谷深处而去,宇文文知道,那里是赵元安和谢寰驻扎的地方。
嘉和九年春,阆玥骨通王贺楼乘越战死。当夜,阆玥单于贺楼乘夜只身一人前往大夏驻扎营地,斩杀余军两百余二十四人,手刃大夏镇龙将军赵元安,只余大夏太子谢寰被击晕在帐内,废去一身功夫,终身不可再修。贺楼乘夜重伤被前来接应的宇文文带回,后续不明。大夏此次增援队伍精锐全军覆没。
渺远而不为人知的北原,龙井将青雀腿上的纸条递给慕苏,慕苏展开,看着上面并非出自朱砂的笔迹,猛地摔了手中的茶碗,片刻后只物未带,乘上霜梅,与龙井纵马南下。
阆玥国丧,举国都在哀悼,大夏因为损失惨重,更是没有心思开战。战事被搁置。
贺楼乘夜被带到达雅养伤,却始终昏迷不醒。
第七日的时候,贺楼乘夜苏醒了,拒绝吃药、拒绝说话、拒绝见所有人,时不时摔东西,伤口几度恶化。
第十日,慕苏到达了达雅。
时隔三年,再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这里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般繁华与热闹,人烟稀少,甚至多是士兵和战地人员。他在封红手下的带领下穿过了曾经与贺楼乘夜一同看花灯的街,想着那一日那人仍是风度翩翩,眸若珍宝,笑着唤自己苏先生,只言片语里已是层层设计。
恍如隔世。
慕苏掩盖住眼角的一丝泛红,几乎是小跑着到了驻扎的区域。封红站在高台阶上看着他,神情没了以往的盛气凌人,竟然是悲戚的。
慕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封红面前,甚至忘记了礼节,直接开口问:“朱砂呢?……阿卢呢?贺楼乘夜呢?”
封红的眼眶红了红,看着慕苏风尘仆仆,满面疲惫,她迈步带着慕苏向里走,一面道:“先生辛苦了……朱砂……朱砂那一日听闻了小少爷的死讯之后就不见了……我们,只知道她出了城,暂时没能找到她的人。”
慕苏的手指一颤,眼神的迷茫了三分,然后又问:“那……阿卢……阿卢在哪儿……他……”
封红摸摸眼角道:“小少爷的尸身第二日就火葬成灰,封送去北原了,步层云跟着,要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