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是不是和江暄在一起?”沈沛一边下了警车,一边急匆匆地问道,“你别管其他的,现在就出来,江暄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她是……”
“我知道……我知道,”盛景抬眼看向窗边的江暄,语气可疑地停顿了一下,“……可是晚了。”
沈沛:“?你别冲动,我马上就到——”
“我没事,”盛景说,“你把电话给昭宇。”
沈沛将信将疑地递过去。
“昭宇你听好,”盛景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语气平稳,“现在我面前有一枚定时炸/弹,倒计时还剩不到两分钟,你马上命令所有人退后,退的越远越好!尤其要给我看好沈沛那个作死的……一分半钟之后,我会尝试剪断火线。”
没等对方回复,他直接挂了电话。
两分钟时间,就算外面有拆弹专家也赶不过来,更何况还要完成拆弹的操作……倒不如让一个不会拆弹、但大致明白炸/弹工作原理的人,来试着剪断火线。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要么生要么死。
“定时装置是自启的,从你一枪打破电闸时就开始计时了。你没拦那些工人,实际上是救了他们。”江暄大半张脸映在窗户上,睫毛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我原来想,如果你说你不相信我……那我什么也不会说,可能外面那些人都会一块死在这……”
盛景望着她姣好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他想问为什么你之前都不和我说,为什么会是个这么狗血的走向,为什么曾经那么熟悉的人一转眼就形同陌路……但他同时也很明白,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
他想起来几天前他还坚定地认为,“错了就是错了”,逮捕罪犯永远比研究犯罪动机重要。
可现在呢?正是由于他的疏忽,才导致了今天这个无法挽回的结果。
盛景甚至觉得自己被生生切割成了两部分,感情主导的那一半现在还没缓过来,像冻在了冰窖里一样;理智的那部分则把他的思绪从身体里单独抽了出来,维持这个灵魂出窍的状态,居高临下地俯视周遭一切。
定时炸/弹上越来越少的数字、应急灯下江暄苍白的脸色,窗外黑沉沉的天空、明明灭灭的警灯……光怪陆离又真实得可怕。
——来不及了,他想。
按照江暄的说法,这枚炸/弹威力不小,甚至外面的警察也不能幸免,而大门先前又被他好死不死地封上了,要出去只能走窗户或者密道……对,窗户!
江暄旁边不就有一扇么?
这个时间跑回一楼显然已经来不及,但如果从二楼跳窗的话……总比炸死好。
盛景果断举起了枪,对江暄说:“你让开一点。”
江暄笑了笑,守着窗户没动:“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赌一把么,哥?”
盛景刚想说我把你打晕再走也是一样的,就听见对方又轻飘飘补上一句:“你知道那些工人去了哪儿吗?”
“……”
“地下室。”江暄说,“如果炸/弹爆炸,这里会瞬间变成一堆废墟,到时候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我懂你的意思了,”盛景疲惫地放下枪,目光重新回到了倒计时上,此时还剩下一分钟,“你用他们的命,来逼我赌这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一分钟能干什么?
盛景想了想,摸出手机,下意识点出了沈沛的号码。他对着那串数字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