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来到的警察们顺利接管了现场,他们从小山丘的另一端上来,物尽其用,把墓碑当做基座,架起了两把狙击枪。
目标全部指向詹决。
詹决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那红点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分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扔掉了枪,面朝狙击枪的方向,缓缓举起了双手。
等候已久的警察一拥而上,詹决似乎明白了他已无力回天,没怎么反抗就被铐上了手铐。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扯出来一个微笑:“你放心,我会承认一切。”
沈沛转过身,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一切?——你打算把所有罪行都揽到你身上?”
詹决笑了笑,目光投向悠远的夜空。
乱葬岗这么阴森的地方,上空居然也有星星,而且还很亮。
“……我也曾血淋淋地爱过你。”他眼底还带着笑,眼中倒映着月光,声音微不可闻。旋即他又回过头来,一字一顿地说:“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他们该见面了。”
沈沛几乎是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一直八风不动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
……
听到那个声音时,盛景已经退到了窗户边,一只手摆好了射击的姿势。但那一句“谁”好像寒冬腊月的冰渣子一般,在他来不及思考时就乘虚而入,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冻了个结结实实。
有那么几秒,盛景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感觉浑身血液都冷了,食指怎么也扣不下扳机,就像初中背的课文一样,“四肢僵劲不能动”。
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应急灯亮了。
盛景有些恍惚地抬起头。他看到江暄站在二楼,隔着栏杆,和他遥遥对视。
她还是他熟悉的模样,但不知怎么却让他觉得无比陌生,陌生到两个人面对面,他都无法将她和记忆中那个人联系起来。
最后还是江暄率先有了动作,她挥了挥手,示意保安们先不要抓人,然后才问:“哥?你怎么在这?”
“我……”盛景喉头动了动,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墙上,这才勉力维持所剩无几的平衡,“是有人逼你吗?是不是詹决胁迫你的?是……”
“不是,”江暄缓缓摇了摇头,几缕长发垂落下来,看上去人畜无害,“很久了。”
“……”盛景头靠在墙上,看他动作似乎很想挡住脸,但胳膊刚抬起来就放弃了,半晌才听见他苦笑了声,“市局的内鬼……真的是你?”
那一瞬间江暄很想说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肯相信吗,但最后她只是垂下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是。”
盛景:“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他们隔着一层楼的距离,充其量不过五十米,却好像隔着天堑。数不尽的鲜血与仇怨横亘在他们中间,跨一步都是天方夜谭。
江暄似乎极为仓促地笑了下:“哥,缉毒警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是。”
江暄招了招手,对身边一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冲下面大吼一嗓子:“条子一会儿就到!兄弟们赶紧走!”
铺天盖地的喧闹声中,盛景抬手放了个空枪。
全场死一样的寂静。
先前盛景一枪打落了安全门,出口就只剩下了他身后这扇窗户,此时他拿着枪往这一站,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江暄和他对视两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