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八点而已。城市早已苏醒,中心商业区车水马龙,交警在尽职尽责地指挥交通。晨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拂过面颊,让人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沛推开窗户,几缕碎发被风吹开,露出下面光洁的额头。
林扬死后,盛景从水中带出了他的尸体。出人意料的是,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确实在他身上,但警方没有找到那个回形针状的窃听器。
林扬很谨慎,不可能把这么敏感的东西乱扔。刚得到这个消息时,盛景简直不可置信,又亲自搜查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窃听器神奇地失踪了,就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从马兰被捕到我在酒吧找到他,中间起码有五个小时的时差,”苏澄涵一边把案件细节传上内网,一边沉思着说,“嗯……杀人之后他会不会去见了什么人?然后这个人拿走了窃听器?”
沈沛也倾向于这个可能,侧过身冲她点了点头:“可能性很大。”
他一半脸隐没在阴影里,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自他身后打下,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剪影。
苏澄涵暗叹一句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被他这么一肯定,禁不住有些飘飘然:“要是他见的是詹决,那詹决罪名是不是就坐实了?”
“不是詹决,”孙昭宇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小刘一直盯着他呢,他确实没见过林扬。”
所以,还存在另外一个人。
“……”苏澄涵皱了皱眉,继续异想天开,“那有没有可能,詹旭其实没死?”
“没可能,”孙昭宇说,“dna都验过了。”
王瑞川从电脑后面探出头,用一种“你别是个傻的吧”的眼神看向苏澄涵:“二涵呐我跟你说,看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好……”
“你不就是不想给我带本子吗?”苏澄涵一扬下巴,充满了胜利者的趾高气扬,“孙副孙副,这家伙想赖账——”
事关自己利益,孙昭宇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瑞川呐我跟你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子可以不带,但该值的班必须得值。”
苏澄涵:“??!”
王瑞川立马如蒙大赦:“那行孙副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
沈沛全程没插话——他其实到现在还没有搞懂,他们的谈话是怎么从案情扯到这上面来的。
“孙副你居然向着他!你这是在助长歪风邪气!”苏澄涵是个一人撑得起一台戏的真·戏精,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西子捧心状,仿佛被负心男抛弃的白莲花女主角,“说好的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呢?人与人之间怎么连个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沈沛突然心念一动——信任?
☆、浮沉(五)
创伤就是犯罪动机,苏演后来所做的一切都和姚清燕的意外死亡有关——这是盛景的第一反应。
他脱口而出:“苏演就是因为这个才牵扯进了黑道?”
不,不对。
还有个问题没法解释:苏演为什么要针对詹旭?
詹决说过,詹旭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苏演这个小角色,但对方一直在各方面给他使绊子,明的暗的都来,甚至还吞并了詹氏的几家企业。詹旭忍无可忍出动了犯罪组织,又被苏演及时察觉。当时两人都是l市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苏演一方面为了躲避追杀,另一方面为了自证清白,前脚逼着苏澄涵进了市局,后脚就出了国。真可谓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