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拥有的,就全都是我的。可是慢慢的,他就把这些忘了,谁稀罕他的房子他的公司啊,我只希望他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只能一遍一遍地提醒他,好声好气地说,没用,我就跟他吵架,吵架也不管用,我就哭闹,明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丑多丢人,可是我难受啊。”
苏朔看着母亲瞳孔里的光和地上相框一样碎得四分五裂,顿时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
过了许久,苏母再次开口,脸上的笑变得从容许多:“你说得对,何必要争抢?这么多年了,我早该知道,人心变了就是变了,回不去的。”
安抚好母亲,苏朔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他心里堵得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涌进来给他施加压力,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溜走,抓也抓不住。
结婚证就放在床头。他记得之前两本结婚证是放在一起的,余棠把自己那本夹在他这本里面,如今打开抽屉,只剩一本孤零零地躺着,说不定过一会儿会变成一本绿色的,同样是三个字,却象征着两个人从此再无关系,过往的一切都将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远去,直至消失。
苏朔想到余棠那句“我不喜欢你了”, 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恐慌的潮水四面八方涌来,呼啸着要将他整个吞没。
他硬着头皮没带上结婚证,两手空空地下楼,边开门还边在想接下来的说辞,余棠愿意打他骂他还好,如果不愿意,他就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苏朔在门口演习了几遍,确定自己能把这套动作干净利落地完成,才沉下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抬起头。
然后便撞上余棠冷冷看着他的黝黑双眸。
苏家因为余棠的到来一扫阴霾之气,苏母飞快地把自己拾掇精神,吩咐厨房准备茶点,就拉着余棠做到沙发上聊天。
余棠并不是有意拜访,他刚才在车上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出来,想着苏朔下车前凝重的表情,以为苏家发生了什么事,便下车走到门口看看,谁知这么巧和苏朔碰个正着。
此刻的苏母看着光彩照人,可通红的眼睛却骗不了人。余棠毕竟在这里住过大半年,苏家那些事儿他略知一二,苏母平时待他很好,所以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忍心扫长辈的兴说要走。
“棠棠你也真是,有宝宝居然不告诉我,害我手忙脚乱,什么都来不及准备。”苏母拉着余棠的手,满脸笑容,“楼上的婴儿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回头你上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婴儿床是小朔亲自组装的,你别看他整天上蹿下跳能得不行,装个婴儿床把手都砸破了,笨得要命。”
苏朔急需要母亲的助攻,却又怕她什么都往外说,有损自己的英明形象,于是坐在她身边拼命递眼色。
然而苏母好似完全接收不到来自儿子的暗示,自顾自对余棠道:“孩子以后像你好,聪明又文静,长得也好看,谁见了都喜欢。”说着抬手便捏苏朔的脸,“千万别像这臭小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就知道耍滑头。”
眼看余棠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脸疼的苏朔躲到厨房里帮阿姨切水果,把口袋里硌得慌的结婚证拿出来往冰箱顶上一放,觉得余棠的个头应该够不着。
外头的两人天南海北地聊,聊着聊着就说起过去的事。
苏母抿了一口茶,看一眼厨房那边在用手在自己和冰箱之间来回比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