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棠腼腆地摇摇头,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文件袋。
交完稿件他就要走,副主编出言挽留,一会儿说附近有家新开的餐馆菜色丰富,邀请他共进午餐,一会儿又说这星期的样刊快送来了,看完再走也不迟。
余棠坚持要走,副主编没办法,殷勤地把他送到门口,期间不停看腕表,像在等什么人,嘴上还以“天太热中午很晒”的理由拖延时间,企图让余棠留下。
余棠敏感地察觉到古怪,看见车来了,就匆忙跟副主编告别,头也不回地爬上公交车。
回到住处反锁门,吃过午饭也没发生什么事,余棠他收拾完碗筷,洗干净手,把带回来的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彩超图。
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余棠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咬着牙不敢出声。
外面又敲了几下,接着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人没有啊?收电费了!”
余棠又松了口气,取笑自己想太多,随后应了一声“马上来”,先去枕头底下取了几百块钱,再去开门。
房东太太最喜欢他这种给钱爽快的租客,嘴巴咧到耳朵根,问他上午去哪儿了。
“去医院了。”余棠回答。
房东太太低头看了一眼:“欸,我怎么觉得你的肚子都没怎么变大啊?跟两个月前差不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余棠解释道:“在长的,今天医生说宝宝变大了,大了很多。”
余棠难得愿意跟人说话,房东太太是个生过三个孩子的oga,忍不住同他多聊了几句,传授经验,拉拉家常,末了说家里做了绿豆汤,等她盛点儿送过来。
余棠说不用,房东太太热情似火,扔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啊”就跑了,余棠没办法,把门开着留了条缝,返回屋里看桌上的彩超。
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有人进来了都没察觉。
苏朔接到杂志社副主编的通知,就火速驱车赶来,到地方之后听说人刚刚坐公交走了,站台有电子信息牌,得知刚离开的公交车牌号,苏朔便顺着路线追,终于在终点站看到最后一个下车的余棠。
苏朔心跳很快,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随,看着余棠走走停停,间或揉揉腰,然后目送他进门,在墙角里踌躇许久,听完了余棠和房东太太的对话,才喘匀呼吸,走过来推开眼前没关紧的门。
短租房比山上条件更差,床、衣柜、桌子都挤在一起,所谓的厨房和卫生间也只是简单用帘子隔开,面积虽小,一眼看过去却收拾得很整齐,说明住在这儿的人很爱干净。
即便这样,苏朔心里还是一阵紧似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由于地方小,几乎刚迈进去就看见背对门口站着的余棠,从背后看,他的身形与两个月前几乎没有变化,仔细看甚至更瘦了些,他低着头,细白的后颈上有块突出的骨头。苏朔不禁咬牙,这个小oga搬到这破地方来,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分明就是算准了他会心疼。
他步步靠近,余棠浑然不觉,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东西。苏朔比他高不少,距他还有一米远,就看见他手上捧着一张纸,好奇地往前凑了凑,在看清上面的轮廓时,眸色一深,僵在原地。
这时候去而复返的房东太太推门进来:“刚出锅,你要是嫌烫,就放……”
话音戛然而止,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