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脆响。这一声极轻,却神奇地无视了一切阻碍,以茶馆为中心远远扩散开去,很快传遍了整座白桐镇。
而同一时间,在白桐镇中央,一名正在上马车的青衣少年猛然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双凤眼微微眯起。
马车上一个身着深色便服的胖男人探出头来:“宋先生?你在看什么?”
青衣少年回过头上了马车,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无事。走吧,州牧大人。”
仿佛有着魔力一般的撞击之声仿佛洗涤了人们的灵魂,原本因为世子的到来而掀起波澜的人群就仿佛不约而同地平静下来,不再关注白衣世子,自顾自谈天说地起来。
“这三月变化可真大啊,原本收税的官吏来了一波又一波,现在居然真的只来一次了。”
“可不是,我家终于有余钱供大牛念书了。”
“就是,听说都是州牧大人新找的师爷有本事,当初城外那一次铁口断案……”
“对对对,我当时就在现场……”
世子垂眼欣赏着粗泥茶杯,目光未有一点偏斜,唇角却是越翘越高。片刻后,他表情愉悦,轻轻放下茶杯,起身对身后的婢女和随从道:“走吧,去瞧一眼……那位神奇的师爷。”
明月斋前,一胖一瘦两个男子正从马车上下来向酒楼里走去。
“宋先生,我跟你说,明月斋的全鱼宴可是江南一绝。本官时常嘴馋,可惜那价格实在是太贵了……”
青衣少年正微笑着听那胖州牧絮絮叨叨地说话,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微凉的气息喷洒在自己后颈处。他面色一遍,猛地跨步躲避同时回身,就见一华服白衣的俊美少年正挂着一脸古怪的笑意看着自己,面庞与自己不过间隔了一尺不到。
“真有意思……”白衣少年笑着,慢慢凑近了韩阳皓耳边,“你说是不是,墨狐?”
韩阳皓瞳孔骤缩。
世子抬手抚上他的颈侧,一串血珠随着他的动作从韩阳皓颈侧渗出。那殷红的色泽染在世子苍白的指尖上,莫名有了种妖异的美感。他欣赏了一会儿这美景,笑得越发开心,伸出舌尖将那滴血珠卷入口中,而后对韩阳皓微笑道:“甜的。”
那边州牧察觉了宋先生没跟上来,疑惑地回过头看去,正巧看见了这一幕,赶忙上前:“你……”
白衣世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州牧顿时脑子一懵,噤声了。
韩阳皓沉默直视世子那双含笑的眼睛,脸上肌肉紧绷,全身似都因恐惧而僵直。
“不要害怕……我们会再见面的。”世子微笑着缓缓后退,就在他最后一个字出口之时,一个人正好走到了他与韩阳皓之间。当那人走远,突兀出现的白衣少年早已如来时一般悄然消失。
“宋先生,刚才那人……”州牧小心翼翼凑上来说道,眼神不断瞟向韩阳皓颈侧的伤口。
韩阳皓突的笑了,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将擦拭下来的血液在指尖捻开:“那人看起来不太好惹。”
胖州牧见他这副不在意的表现,表情顿时纠结得就像便秘。
韩阳皓微笑道:“无碍。有些人看着厉害,其实说不定活得像个牵线木偶,连自己为什么出生都不知道,可比我们惨多了。”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胖州牧却是听不懂。他只以为韩阳皓是在口头报复刚才那人,于是安慰道:“咳,宋先生,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压压惊,还是不要为……费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