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
此言一出,白袍玄修浑浊的眼中杀意顿现:“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谁派我来。”枕惊澜皱了皱眉,似乎是对他这种敌友不分的情况很是不满。
“你师父是谁?”他眼神如狼似虎,紧盯着枕惊澜,好似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枕惊澜紧抿着唇,没有回答他。
“你一个炼气期的小娃娃敢只身前来,身后怎么会没有人指使!”白袍玄修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满目狰狞,“是不是苍火那老匹夫!”
枕惊澜微微一怔,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把五颗下品灵石收回乾坤袋,往他面前一丢,退开些距离说:“没有谁指使我,你不愿告知,我便自己找。”
枕惊澜没有再耽搁,他看得出那玄修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杀他了,把灵石留下也最多只能延缓他剩余的时间。
越是往上,风越发大起来,枕惊澜被吹得摇摇晃晃,好几次险些摔落下去。沿途满是维持不住人形的妖修,偶有一双双空洞的眼睛看向他,也有不知从哪处传来绝望的嘶鸣。枕惊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已经为那可笑的大义牺牲过一次了,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换来的是什么?只因是妖,所以注定在修真界永无立足之地,所以他们无论为正道做了多少事也终将孤立无援,所以行云宗弟子负隅顽抗换来的只会是这样的下场!
枕惊澜失去的太多了,心中除了他所重视的,再也容不下他人了。他咬紧牙关,无论多难,他都会撑下去。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头栽倒,不省人事。倒不是他终于撑不住了,而是时间到了。枕惊澜确实忘了这点,他从没有跟人共用一体的经历,知道躯壳里还有另一个人,还是今日才想明白的。都没时间好好惊讶一番,就又不归他了。
再次醒来时,头昏脑涨还流着鼻涕,浑身都快散架了。脑海中似乎有人哭丧着脸:“兄弟,你可坑死我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颠倒的世界,身后还有个苍老的声音不耐烦地道:“醒醒,醒醒。你小子怎么弱不禁风的,亏老夫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
说着手上还大力晃了晃,枕惊澜顿时醒悟过来,他正被人提溜着脚丫,怪不得看到所有都是颠倒的。他努力挣了挣,那人将他放下,枕惊澜在雪地里趴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他竟然又看到那个白袍道友,他光着膀子,在一旁打坐,似在抵御严寒。在看看自己,紧紧裹着那人的道袍,鼻涕眼泪齐流。枕惊澜:“……”
他抹了把脸,不知那沐子疏与这人经历了什么,也不想引起他的怀疑。故而只是将道袍脱下还给那人:“告辞。”
那玄修瞬间连吃了他的心都有了,森然一笑道:“还想拖延时间?”
枕惊澜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依记得初见他时的那股杀意,心生警惕,面上不动声色:“道友这是何意?”
那玄修忽然一指阵法内永没有黑白之分的上空道:“你说只要过了子时就会拿法宝顶替,救出白筱。现在子时已过,法宝呢?”
枕惊澜哪来的什么法宝,他全身上下最像法宝的乾坤袋之前都给了他。他却没有挑明,顺着他的话说:“你知道白筱在哪?”
“少废话!法宝呢!”那道修语气越发不善。
枕惊澜道:“你先带我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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