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发现,这是通往一汀烟雨的路。
难道流火深渊重复的是之前沈诀离开凝辉宗的记忆?这不应该,离开凝辉宗对于沈诀来说,并不算最难过的一件事,不应该是这件事。
就在谢淮君思考的时候,沈诀已经走进了一汀烟雨。这里的一汀烟雨和谢淮君记忆里的并不相同。
一汀烟雨里挂满了白纱。
是葬礼?谢淮君心中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等沈诀走进卧房,与谢淮君相同容貌的人正躺在床上,周围一群人在旁边哭个不停。
“师父……师父……不会的……”沈诀的脸色在看到床上的人时突然变白了,苍白得让人心疼。
他突然冲到床头,谢淮君灰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师父,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不会温柔的喊他诀儿,不会给他顺毛,也不会戏弄他。
这样好的一个人,这个世界里再也找不到了。
此时流火深渊已经让沈诀忘记了一切都是假的,无尽的梦魇已经开始起作用。
“你还有脸回来?都是你害死了他!如果没有你,他根本不会死!”
曾经面目温和的师叔们变得面目狰狞,每一个字都像是扎在沈诀的心里。他不敢动,也动不了。那些话是一颗又一颗的钉子,把他钉在原地,痛到窒息。
怪他,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心魔爆发,师父就不会受伤。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心魔,师父也不会用同心咒来保护他。
用师父的命换他的命,这不值得,不值得!
沈诀跪在师父的床头,温凉的手抚摸着师父的手。师父的手变得冰凉,变得有些发涨。
床上的尸体开始迅速的腐烂,腐臭的味道弥漫着,那具尸体突然缓缓的坐了起来。
“诀儿……诀儿……”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这样温柔的轻喃。
“师父……”沈诀听到师父的声音,满怀希望的抬头,眼帘中却是师父满是腐肉的脸。
“我为你而死……你为什么不来陪我……”“谢淮君”的声音嘶哑难听到极点,他恶狠狠的拉着沈诀的胳膊,“我死了,你怎么还不死?”
沈诀瞪大眼睛,身体完全不得动弹。
一把匕首插入了沈诀的心脏。
沈诀几乎可以听到刀刃划破肌肤的声音,几乎可以感受到刀锋插入心脏的冰冷。
他听到师父说:“沈诀……你怎么还不去死?”
真正的谢淮君站在远处,他甚至不敢凑近一些看。
他怎么敢看呢。当年被他保护的好好的沈诀,在这样的环境下整整待了三年。这三年,他日日夜夜的经历这样的噩梦,无休无止,心魔不知道要爆发多少次。每一天都在经历最痛苦的事,而他却完全不知道。
甚至于,他之前还责怪沈思榭,怪他为何欺瞒女装之事。
现在他明白了,那个时候沈诀才刚刚从流火深渊出来,经过流火深渊的噩梦,沈诀当然第一时间想要看到他,想要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所以他宁可封住修为化为女子,偷偷潜入师门大会也要去看他一眼,确认他还活着。
那个时候,沈诀心中该有多绝望,多慌张。他在这里旁观已经让他痛如针扎,当时沈诀经历这些的时候,该有多疼。
够了,这应该就是最痛苦的记忆,谢淮君想。他飞奔过去,沈思榭已经难受的团成一团,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口中却仍然喊着他。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