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最后一个礼拜我没有去上课。每天我打开笔袋看那画得丑丑的皮卡丘,问他为什么不给我发电,然后笑自己这替罪羔羊找得太没说服力。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关于那场车祸的。幸好听说的时候他已经脱离危险,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止不住发抖。那是我第一次冒出……
那是我第一次冒出生命脆弱的念头。
事发后,我每天都会去医院,只是,未必走进病房。每回我势必要确认他的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才能鼓足勇气走进去。
车祸后第一次见到他,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躺在病床上的他低声感谢我特地前来探望他,情绪看起来很平稳,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生气。看起来,他已经没有剩下想要做的事情,那种让人因此不得不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于是我问他,找到证据没?
他曾说,要找到我不是好人的证据,从那一天起我便规行矩步,生怕自己被他捉住尾巴,我那么小心,可以断定他必然还没能找到证据。我向他表示,我可以稍稍放水,不再那么小心翼翼,让他有更多的机会来抓到我的错。
所以,你要继续活下去,以便能盯住我来寻找证据证明我不是好人。
听了我说的话,他直直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他问,我都要出国了,他能怎么盯住我?
于是我又一次改变了主意。我说,我决定留在国内念大学。
因为希望去t大,我又开始准备高考。我的备考环境很艰苦,每晚我都在他所住医院楼下的小花园看书。偶尔能确认他的病房没有其他探访者,并且我的出现频率不至于高到让人厌烦的情况下,我会上楼探望他。
幸运的是,他的精神状态开始一点点好转。父母的后事,即将来临的高考,这些事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他甚至还不能自如的下床走动,但每回看到他,我都知道他的情况在变好。
我为此感到高兴,但同时也下定决心,以后要从根源杜绝危险,让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受到伤害。
在他失踪前的那一个晚上,我也去了他的病房。我在那里读了他为他父亲写的悼词。
在我印象中,他的父亲是个冲动蛮横的男人,他能在学校走廊上打自己儿子,一定既不讲道理,又不怎么疼爱孩子。可是,从采春的悼词中,我读到了当父亲的人对儿子的爱,当然,与此同时我也能真切感受到当儿子的人,又是多么爱着自己的父亲。
那篇悼词中,有一段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他的父亲有一年在端午的时候坐一个半小时的公车给初中住读的他送粽子,而他则在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时失控哭了出来。
我从我父亲那里得到的是更优渥的物质,但却没有得到同等程度“优渥”的感动。话说回来,事实上我和他得到的父爱很可能是一样的,但我没有他那么珍惜,没有能够好好浇灌,于是,我与父亲的感情没有能够如同他的那份那样茁壮成长。
有那么一会儿,我是羡慕他的。
……你是不是喝多了?
纠正一下我的说辞,你是不是只喝了一杯,但喝高了?
今天到此为止吧,我帮你把录音笔停了?
别喝了。给我。
听话……
☆、闻拾来
闻拾来醒来的时候依旧在宿醉中。
昨晚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