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此远离。”阿酒说,“反正我是不认你这个师父了。”
芜苻不发一眼。
阿酒等了他一会儿,见他没别的话说,便继续往外走了。
“你修何道?”芜苻忽然问。
脚步不停,阿酒朗声道:“始成万物,以淫入道。”
沉默良久,芜苻问:“是因为殿外那个人吗?”
他声音不大,但修行至此,想叫你听见,你自然能听见。阿酒往外望了一眼,只见门缝里漏出点黑色来,便意味不明地笑了:“道在心中,外物不可及。芜苻,你为何非要给你我找个理由。”
芜苻垂目,看着面前阿酒留下的断落青丝,终究缄口不言。
阿酒出得敬陵殿,果见陈刀闪闪躲躲地抱着刀,等在门外。
“你头发剪了?!”陈刀一见他便瞠目结舌。
“你出来了?”阿酒也问。
陈刀挠挠头:“也没什么。”
阿酒就说:“走吧。”
陈刀忙跟了上来,问:“去哪儿?”
“哪里人最少?”阿酒一边走一边问。
“人最少?该是西北离天境了吧?据说是神罚之地,终年苦寒,生灵难入。”陈刀道。
阿酒点一点头:“那就去西北。”
陈刀大惊:“你去那里做甚?”
阿酒回头看他:“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陈刀摸摸鼻子:“去就去呗……”
第四章
得知阿酒此行为何,陈刀瞠目结舌:“你要开宗立派,自称门户?”
阿酒用指尖将竹梢的露珠一一点落,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你疯了吗?”陈刀追在他身后,“七十水路九重山,凌虚界千百年就是这个格局,你哪来的本事另辟一宗?”
“千百年前还没有凌虚界呢,他们哪来的本事另辟一界?”阿酒说。
“能辟凌虚界的都是大修行者,还要众人联手才可。”陈刀皱起眉头,“我说这话你别不爱听,我觉得你的能力是不够另辟一宗的。”
阿酒甩了甩手:“你说,另辟一宗都需要什么?”
“能力。”陈刀首先说道。
阿酒摇摇头:“太宽泛了。”
陈刀便一一细数:“开宗立派者,自身修为必登峰造极,如凛岳。凛岳太上祖师有芜苻等四人,皆是合体大能,如今更半步飞升。次之为天道许可,一宗一派,欲立先祝告天道,天道许之,才可得。抛却修为、天道,宗派之间倾轧争斗,更是一宗一派活不活得下来的关键。”
阿酒一边点头,一边叹气:“你说的不错。”
陈刀总结说:“你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阿酒就笑了:“你还需多了解我一些。”
陈刀不解其意,阿酒便捻去他发梢一点水露,温声细语地同他解释:“你说得在理,但与我而言,无甚要紧。你说的修为、准许、权力倾轧,我都是不关心的,我的道,也是不关心的。我还没同你说过,那日辞别芜苻,他问我所求何道。其实这问题他当初收我为徒的时候就问过一遍,那时我说我还没想好;这几百年间,我也没想过。”阿酒将濡湿的手指在陈刀衣襟上抹了抹,“可他那日问我,我忽然就清楚了。”
陈刀低头看着他。
阿酒目光恬淡地同他对视:“以淫入道,入无情道。无情道,无法门。强修不得,以之根骨天成;经典无有,是谓修行从心。此道非风流者不可。世间未得同样风流,便未有同样道途。无情道,无失无得、无着无落,无计法可循,亦无所谓先辈前人。无情皆是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