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久才可到达。”
这处小城靠谢家联合其他商家,才苦苦支撑到现在,他们不是没有发难民财的念头,只不过谢箫歌一露修为就立马妥协,况且谢家还自掏腰包按市价购买。
“再看看,再看看……”谢箫歌一手捏在身旁的椅把上。
几天后……
春光已过,枝叶渐丰,蝉鸣声声,气温燥热。
街头可见人群三三两两倒在地上,蓬头垢面,声如细蚊。少有几个凡人郎中冒死来救治,疫病于凡人来说凶多吉少,于修士来说却如寒疾燥热般难耐而已,但时间长也是会丧命的。
城西的尸首已是堆得如山高,每天来来往往的木推车上盖着草席伴着几声哀叹。这珑极小城处珑州西部,本就荒凉,势力简单,修士的实力低微,谢家举家来此也正是看中这点。城主虽说是个尽心为民的,但实在偏僻荒凉。如若是东域旭州那般富庶的地界,这小小瘟疫自是被乾府撒撒钱就解决了的。
难民营。
谢峙推着比原先小得多的木头车子,看着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小弟们如今躺在墙边毫无意识,从车子里拿出馒头和水囊,一一往他们嘴里喂去。
一个小乞丐意识模模糊糊,显然已是不行了。谢峙将水囊放在他的干裂不见血色的嘴边,却被他挡下。谢峙又作势往他嘴边喂去,一只手抓着他已是沾满灰尘的蓝袍。
谢峙轻轻摇摇胳膊,“别闹。”
“老大,你衣服脏了。”小乞丐看着谢峙,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嘶哑却稚嫩,那是还没有到孩童变声期的稚嫩童声。
“是吗,先把水喝了,我一会给你找些粥喝。”谢峙把他轻巧地靠在墙边,不敢大力的去掰那只干瘦的手。
手上的脏印在蓝袍上触目。
小乞丐任谢峙掰开自己的手,却还是不喝嘴边的水,“老大,我那时把你衣服弄脏了,还被你打了一顿呢。”他看着谢峙,笑着说,“可疼了。不过……你后来又拿药过来给我了,我那时想都没想就把药扔了,后来想想,该拿去卖的。这样……说不定能换顿肉吃……”
“先喝水……”谢峙看着小乞丐眼睛中的神采慢慢隐没,声音有些不稳地说。
小乞丐像是没有听到谢峙的话,不管不顾地使劲说着,“你虽然老是打我们,不过那还没有我以前跟城东钱婆养的狗抢包子被咬得疼。我天天想着总有一天要把你套麻袋里,狠狠揍一顿。但是,谁让你天天给我带糖吃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糖,甜得我都不想打你了……”
谢峙看着声音越来越小的人,把水囊放在一边,手轻轻抬起小乞丐,隔着单薄的麻衣,手下是轻而可触的硬骨,却也脆弱得谢峙不敢使劲。
“呐,老大,我刚刚又弄脏你的袍子了。但现在你可不能打我了。你人这么傻,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乞丐可是很坏的……”
“……”
其他乞丐见水囊就在边上,却也是没有拿它的力气。看着刚刚咽气的小乞丐,其他乞丐心里戚戚,身体却已是没有水分去作眼泪为他流下。
谢峙搂着小小的尸体,将那双无神的眼睛合上,抱起他轻放在一边,拿起一边的水囊,又撑起另一个,就要喂。“老大……”那乞丐其实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刚张口就顿住了。
滚滚泪珠打在自己脖子里,谢峙呜咽着,“你喝!”
那乞丐笑笑,“不愧是富家的,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