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善引大师所托,贫僧必当全力襄助。”他引着三人来到库房,命人取出宝鼎。
“多谢方丈。”
“阿弥陀佛,施主明查此案,还我佛门清净,贫僧才是应该代白马寺诸僧多谢尉迟施主。”尉迟从方丈手中接过铜鼎,托在手中,此物不过蹴鞠大小,看似厚重,入手却极轻。尉迟双手轻抚鼎上金银交错的纹路,却猛然听得一声怒吼从鼎中传来,手下竟有活物蠕蠕之感。
他用眼角余光打量周围,竟除了东来警惕地看了过来之外,并无一人有异样。尉迟见状,不动声色地用一块绸布将香鼎包起,与方丈告辞后,直接带着静儿与东来往鬼市而去。
“这个是你捡来的那孩子?都这么大啦。这个……是上官家的小静儿!”郭行真拿着把破蒲扇敲敲自家门框,嫌弃地撇撇嘴:“你们仨一起来,啊,还都两手空空,也不看看道爷现在穷得要命,一壶好酒都买不起……说吧,又什么坏事儿?”
“哎哟郭真人,您别这么小气嘛,”静儿笑眯眯道:“娘娘可是每月都派人给您送钱用的,您可不能装穷啊。”
“你这小丫头!”郭行真恨恨地拍门:“女孩子家家,这么聪明干什么!”他不再搭理两个小的,转脸对尉迟嚷嚷:“什么事儿?快说!”
尉迟取出铜鼎正要交给他,却见郭行真一改玩世不恭的表情,极为严肃地绕着他细细将铜鼎打量一番:“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尉迟将所查之案说与他听,郭行真听在耳中,顿足道:“这等神物,居然都给那帮秃驴糟蹋!”
“真人为何如此说?”
“你以为这是什么?”郭行真指着那铜鼎:“这玩意儿被造出来的时候,释迦牟尼的祖宗都还没生出来呢!”他招呼几人进屋里坐下,开始细细分说。
“上古有四凶,混沌、梼杌、穷奇、饕餮。大禹铸九鼎之时,有仙人自青丘而来,以奇术取四凶精血,令禹取铜精铸小鼎四尊,分别注入凶血,再以金银镂刻法阵以固其灵,镶虎魄以镇其威,锁玉链以缚其恶。四鼎既成,每于祭天时在鼎中燃起仙人所授之香,便可闻鼎中兽吼,苦不堪言,借以威服世间诸恶。夏亡后,此四鼎便不知所终。没想到啊没想到,道爷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东西!”
“既然如此,为何佛寺以其燃香,便招致盗匪?”
“盗匪?绝不是盗匪。”郭行真连连摇头:“我方才说了,这鼎中点的,必得是仙人所授的奇香,那些秃驴拿些俗香在里面烧,谁知道会出什么纰漏?指不定就把什么妖魔鬼怪给招来了也未可知。”
“在下拿着这香鼎时,曾听得其中似有怪吼,”尉迟看了眼东来,见他也点了点头,继续道“东来也听见了,可其他人却未曾听见异声,此物在我手中,竟似活物,蠕蠕不休,不知是何缘故?”
郭行真闻言,连忙将手放在鼎上,半晌收回手,上下打量尉迟,点头道:“奇哉,怪哉!当年我就看不透你命数,现在竟是越发稀奇古怪,小子,”他指指裴东来:“你也来摸摸,有没有感觉。”
东来指尖刚触及铜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坚持片刻后收回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嫌恶道:“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到处乱游。”
郭行真目光呆滞片刻,起身便去角落里翻箱倒柜,掀起一地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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