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路面检查了个遍,果然都有朱砂印记,在脑中将这点点朱砂印连成一体。他略吃一惊:这图样,像是某种道符?
“尉迟小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鬼市一处院落中,披头散发的中年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郭真人,”尉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递上一张纸:“小子近日入职大理寺,查案时发现此物,不知为何,还请真人指点一二。”
郭行真撇撇嘴:“道爷都已经是被皇上赐死的死人了,跑到这儿做个鬼都逃不了为陛下办事的命。”他满脸晦气地将叠起的纸抖开,只瞥了一眼就瞪圆了眼睛:“这……你从哪儿弄的这东西?哦不,”他竖起手掌:“不用告诉我,我再也不爱掺和官家的事儿了。”
“真人认得这张道符?还请赐教!”
“这不是道符,”郭行真连连摇头:“这是妖符。我曾在书中见过,不过具体有什么用处却不大清楚。”他将其中一处指给尉迟看:“你看这里,这个弯弯绕的东西,画这符的人应是由岭南道而来,只有那边有部分人把这玩意儿画三圈加个斜勾,其他地儿的道士不这么干。”他又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转手把东西扔给尉迟:“我也就只能看出这么点儿了,你走吧走吧,别打扰道爷睡觉。”
“多谢真人。”
走出鬼市时,天已透亮,尉迟去大理寺叫上薄千张和邝煦,直奔宗正寺查阅近半年在洛阳一地有改动的道牒档案。
“道号管青子,自泉州出家,曾游历岳州、岐州、申州,三月前由雍王引荐与圣上……”尉迟想起在宫中见到的道士那冰冷黏腻的眼神,登时做了决定:“此人必有问题,白天不方便,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晚上跟我去青云观一探究竟!”
“是,大人!”
一夜忙碌不曾合眼,尉迟也有些微倦意,又挂念东来与静儿,当下与两名下属别过,匆匆赶回家中。东来见他归来极为高兴,又担心他劳累,催他用完饭后赶紧休息,自己拉了静儿跑去前厅研习茶道,生怕弄出动静吵了尉迟安眠。
尉迟一向浅眠,不过躺了一个多时辰便自己爬了起来,给徒弟考校了会儿武艺,见天色逐渐暗下来,便向两小交代了自己要出门查案,让他俩好好看家,自己牵马出去与那二人汇合了。
青云观附近的景色甚为清幽,尉迟却顾不上观赏,示意两名属下在附近看守接应,他自己拔身而起,几个起落便已到了观中,无声地巡视了一遍观内,最终伏在丹房屋顶,轻轻揭去一片瓦,向下俯视。
房中道士丝毫没有察觉外人的存在,只一脸麻木地望着屋子正中巨大的丹鼎,估量着火候。片刻有一缕青烟从鼎中渺渺升起,他移开丹炉盖子,拿起旁边几上的一只木盒,微微揭开后露出了个嫌恶的表情,一翻手将盒中物品倒入炉内,盖上盖子。
只一瞬间,尉迟已经看清,木盒中所盛之物,是一颗孩童拳头大小的人心!
“贼竖子!”他勃然大怒,一脚跺裂屋顶,抽出腰间佩刀向道士疾刺而去!
管青子大惊失色,狼狈地向旁滚开,躲过这一刀,惶然喝道:“谁!你,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青云观!”
“大胆妖道!竟为修炼丹汞戕害无辜幼子,蒙蔽圣上!”尉迟怒眼圆睁:“大理寺正在此,还不俯首认罪!”
“小道不敢,不敢……”管青子口中告饶不住,连滚带爬地挪到墙角,突然双手一挥,扔出两只玉球。其中一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