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过来喝茶!”
静儿早已见惯了东来的恶行状,知他现下有些害羞着恼,偷偷吐了吐舌,端起茶盏小啜一口,顿时小脸一苦,气急败坏地连声呸道:“这是我旬前托人捎来的寿州黄芽吧?!怎地被你沏得如此难以入口,真是糟蹋!”
东来满脸的不服气:“就你嘴刁,师父喝的时候可从来都没说过味儿不好!”他瞄了眼静儿,觉得她此番不似作伪,心下有些忐忑:“真的很难喝?”
“你这手艺,简直连宫中捣衣的粗使宫女都不如!”上官静儿嫌弃地撇撇嘴,将茶盏放下,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慈爱的嘴脸,语重心长道:“东来呀,我看你是被师父宠坏了,以前他差事悠闲,压根就没教你怎么做活吧?瞧瞧你,帽子也戴不好,茶也沏不好……现在师父去大理寺任职,天天忙得什么似的,回来再喝你这茶,东来啊,你亏心不亏心呀?”
“你这是跟谁学的腔调?荣国夫人?”
“一句话,要不要学?”
“……”
……
“对,这里手要这样……嗯,不错不错,大有进步……我尝尝”
“如何?”
“虽然还是不怎么样,比起先前那一盏,倒是好多了。”
“……再来。”
“哟,学茶道呢?挺有闲情逸致的啊?”尉迟真金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便看见两个徒儿正在摆弄自去大理寺任职后就被束之高阁的那套茶具,原本板得硬梆梆的脸顿时缓和下来。
“师父!”两个小辈异口同声地唤了他一声,东来将手中茶具随手一扔,快步迎上前来,伸手要接过他刚解开披在臂上的披风,却被尉迟真金将他两只小手裹在掌中。
夏天了,东来的手还是如此冰凉,真是愁人,他想,两年前这孩子刚抱回来时,身上彻骨的寒冷怎么都无法驱散,他生着火盆盖上全部大被,运起内功将东来暖在心口足足三日,才让这孩子有了一丝热气儿,可不管之后如何给他喝药抑或食补,东来的体温始终低于常人,要是哪天让他一个人睡,只怕到了第二天早上,被窝里还跟个雪窟窿似的。他顺手将披风挂在屏风上,牵着东来坐到桌边:“静儿回来啦?泰山之行如何?”
“泰山倒是一派巍峨,此行果然不虚。”静儿将几上茶具收拾到一旁,转眼又皱起鼻子抱怨道:“山好,人不行。师父您是没跟着去,那些老大人啊,见皇后娘娘主持亚献,一个个脸拉得老长,酸得跟喝了几十年的老醋似的!”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事情,秀丽的眉眼挤作一团,龇牙咧嘴拧出个作呕的表情:“后来我奉命给那些老大人斟酒,哎哟哟,那些老大人的胡子呀,那么长,酒都洒到胡子上了,接着皇上又赐下汤饼,汤汁又淋在上面……油腻腻的,真脏!他们以为拿帕子擦擦就干净了,偏我又站得那么近,看得那么清楚,明明还有油光嘛!真是倒尽胃口……师父,你以后可不能跟他们学着留胡子!”
尉迟嘴角一抽,裴东来已经噗地笑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师父一眼,赶紧忍着笑跑开,去为师父端来热水擦脸。静儿虎着脸瞪东来:“笑什么?真是的!”她抬手向他示意正慢吞吞拭去面上黑粉的尉迟:“你也不看看,咱们师父生得这么好,又风度翩翩,就算将来老了,也应该是大唐最俊的老大人!东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裴东来坚决果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