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认知,甚至连根本都是错的……
若李赐根本不是李赐,那么当年那个害死谢良全家的,又是谁?这一场战乱因何而起,他为了承之不惜与心爱之人作对,以至于走上万劫不复的深渊……若他从最先起,便认错了人呢?
……三皇子久居深宫而不出,死时也被先皇的大葬吸引了注意力,他无声的来,无声的去,就连卫曦自己,也是在地牢看见那张面孔的一瞬间,才知晓当年与他惺惺相惜的兄长,竟是皇子。
他与承之近十多年未见,相貌已经模糊不堪,唯有腕间的那颗痣记忆深刻,再加上地牢那人的疯言疯语,竟是错把狸猫当成太子……可、可若坐上帝位的才是承之,那他又为什么顶着李赐的身份与名字?
……纵使、纵使登基前的那些事情并非他所做,可上位之后呢?弑兄杀父,冒着天下人的唾骂登上高位……这当真,是少时那个励志精忠报国的兄长所为?
卫曦混乱了,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分明比他年长,可那张扬且不见丝毫阴霾的眼神,又分明是个少年。
恍惚间他突然忆起,某日二人月下小聚,对方喝了二两小酒,有些飘飘然,抓着他说了一大通话……那时的卫曦尚还年幼,似懂非懂,可有那么一句,便是他如今也不得忘。
那夜,一片清朗天穹之下,那人负手而立,身后月光倾倒,飘之若仙。
“你瞧这大好河山,不过蛀虫三两便可尽毁,若有一日我登高位,定要斩其业、毁其根,重整朝纲——还天下一个四海升平,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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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也曾有过这般肆意张扬、豪气可吞日月的轻狂时候,最终却又成为了那个阴戾狡诈,不择手段的无情帝王……事到如今卫曦终于明白,原来在他潜意识里便始终排斥着那人的手段与作风,无法将其和记忆中的承之交叠在一处。是他本能否认了真相,才会在之后没有半点怀疑,以至于……犯下弥天大错。
如今记忆倒置的承之正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么哭了?”
卫曦这才回神,抹了把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满面泪水。
他扯了下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不能称之为笑的表情,“……我弄错了一件事。”
承之道:“你看起来就一副愚笨的模样,做错事也不奇怪。”
他是这样伶牙利嘴,隐约让卫曦想起那位帝王发怒时的模样,是那般隐忍,那般克制守己,尽管气得后槽牙咬死,脱口而出的也不过一句放肆。
这是紫禁城,是国都,在这里不容放肆——不仅仅是他,还有皇帝自己。
不能放肆的笑,不能放肆的哭,不能放肆的发泄自己的情绪……这身龙袍仿佛一副密不透风的铁笼,将他死死囚在里面,透不过气,发不出声,却还要背负这堪比天下之重的责任。
仔细想来,那人曾说过的话,也一一做到了。
虽手段残忍,雷厉风行——可他的确肃清异党,让满朝上下惧他也敬他,为此更不敢尸位素餐,怠慢公事。他杀奸臣、杀叛徒,将其挂之城门,杀鸡儆猴;他杀过造谣生事动摇民心的叛党立威,也建水坝,治瘟灾,发放公粮,收留难民……他是恣睢的暴君,却并非无能的昏君,只是天下人只记得他残忍噬杀,却看不见他是如何为此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卫曦思及至此,心中忽而涌起一股不平,于是他用力抱住那人,将那削瘦如纸片一般的身体揽入怀中,紧紧地、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