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陷入短暂的沉睡里。
……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卫曦在心里小声对自己说,却又忍不住抓紧了男人冰凉的手。
明明这就是他想要的,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得慌?
像是……像是失足落下悬崖,在一片虚无中不断坠落,明知迟早会粉身碎骨,却不知那一刻要何时才能来到。
三日之后,那人醒了。
当时的卫曦才刚上手政事,忙得天昏地暗间,突然便有太监来报。他当即放下所有公务,不听劝阻的冲回养心殿,却又在门前停下了。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卫曦突然有些害怕,他不知道他见到的会是怎样一个李赐,这种未知感叫人心慌意乱,他想逃走,可又想起对方腹间的那道伤疤,心脏便也跟着疼了起来。
那是怎样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卫曦一手扶着门板,高大的身体止不住发颤,以至于没看清脚下,一个踉跄推开了门。
而那让他心痛如斯的人正坐在床前,听到声音,抬头看来——
仍旧是那般黑的一双眼,却如那无星无月的夜,最后一丝神采也随之泯灭,余下死寂一片。
卫曦听到一声轻响。
那是他不断下坠的心终于着了地,化成碎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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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曦以为,他抹去那人的记忆,便可回到初见两人尚还平等的时候,殊不知那人早将高人一等的傲慢携刻在骨,他强行抽掉了这根骨头,得到的便只剩一具瘫软的肉身。
无论他怎么叫、怎么喊,得到的都只有寥寥无几的反应,许是本能的眨眼,许是微不可见的偏头。那个人不会叫、不会喊、他只看着他,用那双无神的眼,眼中清晰倒映出自己痛苦的模样。
卫曦暴跳如雷,再次招来太医,却没有一个查出有问题,就连谢良也束手无策,只说对方身子太虚,又服下此药,尽管剂量较少,但仍旧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没办法一下治好,只得慢慢调养……
卫曦气得砸了屋里能砸的一切,可仍旧无济于事。
好在那人也并不是真的傻了,日常起居在旁人的辅佐下尚能办到,卫曦吩咐人悉心照料,又将对方接进养心殿来,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事到如今,卫曦终于体会到了对方当年的心境,纵使坐在那至高之位,掌天下生杀大权,却仍然得不到一个人的心。
如今离那天已过去一月有余,卫曦来不及苦痛,便成了那赶鸭子上架的摄政王;接踵而至的政务沉甸甸的压在他肩头,被迫扛起这偌大的江山,每日每夜都浸泡在漫天奏折中,就算有重臣在旁辅佐,仍旧不算轻松。
这样日以继夜的操劳下,他连恨的力气也没了,每日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养心殿,倒头就睡,一大清早又要去大殿上朝,也就当夜因提早离席才提前回府。卫曦掀开床帘时,就见那人一身睡袍蜷在角落里,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对方身上总算长了点肉,可抱起来仍觉得铬手。
卫曦一边嫌弃着一边将他勾过来些,此举惊醒了睡梦中的青年,一巴掌抽向对方的脸,却被卫曦直接擒住。
对于他的接触,那人不知为何总带有抵触,但力气不够,每每挣扎到最后还是被一身蛮力的摄政王搂进怀里。
“……你也就打我的时候,还像个活人……”有几分无奈的说着,卫曦将脸埋在对方发间,嗅着那清新的皂角香,狗狗似得蹭了蹭。
对于他的话,青年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