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丘委实觉得这一觉睡得很香,很香。
除了半夜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之外,别的,都很舒服。
他半眯着眼,一缕青丝凌乱在脸的一侧,丝丝融入这初旭,透着微微的光,竟让人惊觉出一种俊郎中的妩媚味道来。两只胳膊刚放下去就开始毫无章法地拍起被子来,只是,他的每掌,竟都实实在在地拍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对!
顾丘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乌员又去哪了?!
他猛的一个翻身下床,目光扫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房梁上,桌子上,窗台上,甚至床底下,都没发现半点乌员的影子。便一下打开房门,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白衣,飘飘欲仙的白澜清。他负手背对着自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
“顾兄,”他连忙上前了几步,“我是来同你道别的。”
顾丘也往前走了几步道:“有缘定会再相见,只是……”他顿了顿。
“只是什么?”白澜清似乎对他的停顿十分疑惑,便抬起眼睛异常认真地看着他。
“你可曾见过我昨天怀中那只猫?”
闻言白澜清好生思考了一阵,随后便诚恳地摇了摇头:“不曾。”
“这便奇了怪了。”顾丘一边挠着头一边又向远处走了几步,白澜清追问道:“怎么?走丢了吗?”
顾丘答道:“我暂时也无法确定,让我再寻一会儿吧。”话毕,白澜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拱手道:“那顾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顾丘同白澜清道别之后便又去河边寻,树上,花丛反反复复寻,可是,都没有找到乌员。
难道,非得用……那种方法吗?
顾丘有些无精打采地晃回了客栈,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找不到,便只能用那方法,先探探它们的安全了。他打开房门,旋身上塌,盘起打坐,将外衣尽数拉下,露出胸口,随即快速咬破右手食指,将刚冒出的第一滴血重重按在心口处————
感觉到那东西也正在随着自己一颗心微微地跳动,顾丘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无论身在何方,起码,他现在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乌员是安全的。
这招点血通心术还是他几年前闲来无事远去堂庭山寻水晶石,途径一个道观结识一位老道长时无意学到的,起初是怕自己一不小心丢了通焰,眼下这么一看,倒真是派上了用途。
昨晚他将乌员从那群狐狸手中救回之时,太过于担心它的安危,便将通焰化铃隐于乌员颈处。通焰为他心头血所炼化,自然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同步感应,如此看来,乌员确实还是安全的。
只是,它还负着伤,究竟去了何方?
顾丘决定边寻乌员边沿途行善。他从平山出发,从南至北,从东到西,所经之处,炊烟袅袅,百姓欢喜不已。有了火光,便再也不惧野兽肆意侵袭,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登时呈现出一派通明祥和景象。
可这世间万物都是对立而生的,有阴便有阳,有火便有水,有冷便有热。顾丘不留名做了举不胜举的好事儿,受益者自然是拍手称快,连连喝彩,而那些对应的非受益者,则对他是恨之入骨,巴不得食其肉,啮其骨。
简单来说,顾丘几乎将这东南西北,四海八荒的猛兽类,悉数得罪了。亏得他本就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