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颤抖,在这寂静的屋内,他的声音显得格外脆弱无力。
“乌员……”他抬起头,一下一下顺着林落额前的头发,仿佛只剩下这句话一样,一遍一遍重复着“乌员”这个名字,似是倾诉,似是怀念,似是愧疚。
林落安静的睡着,顾忘尘看着他额角已经风干的血迹,便起身到卫生间,将自己一块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打湿,拧得半干,又重回到林落床边,轻柔的为他擦拭着额角,他的动作极其温柔,就像是在擦拭一件自己珍藏许久的藏品。
“乌员,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顾忘尘一边继续为他擦拭着胳膊,一边定定看着他,嘴里念经一般地重复着相同的内容。他想起那月光照射在他身上时,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脸庞出现在他面前,脑海中全部闪现的都是这人的脸,坚决的,调皮的,迷惘的,震惊的,感动的,使坏的,释然的,不舍的……仿佛他过往所有的记忆全只有这个人,再无他人和别的故事。
情虽不知所起,但一往情深。
那大鸟按照顾忘尘的指令将秦玄君和韩子启送到了竹屋前,等到两人下来,那大鸟才飞起来围着韩子启的竹屋转了三圈才振翅飞走,韩子启却突然发现,一直围绕在他竹屋外的轮回结界却神奇般的消失了。但眼下他根本顾不得这么多,急忙将秦玄君扶进了自己的屋子,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当时那条蛇自爆的时候,秦玄君是用后背死死护着他,也不知道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可韩子启也明白,伤毒相逢,最棘手的,反而是毒,不解毒,如何疗伤?可这蛇偏偏蹊跷得紧,它的毒既不直接要人命,也不只是马马虎虎轻微吓唬一下,而是令中毒者高烧不退,浑身无力,昏迷不醒。这种闻所未闻的蛇毒,他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便想先将他的伤口处理一下,免得徒增别的感染。可他手刚伸出去就停了下来,因为秦玄君的伤口正在脊背中央,若是想要检查伤口,则必须将他的衣物悉数脱下,可这种情况下,韩子启又怎能下得去手?正踌躇着,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刚想起身,门就已经被从外面打开了,一抹熟悉的鲜红色映入眼帘。
那红衣女子阿凰手中握着佩剑,表情严肃的走了进来,看清来者,韩子启也立刻将手按到自己的佩剑上。但阿凰似乎这次来并没有带着恶意,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便继续向这边走过来。
韩子启将自己按在剑上的手放了下去,阿凰走近了,直接看向秦玄君,看到他禁闭着双眼,顿时一双眼睛变得凶狠起来,质问一般道:“你把他怎么了?”
韩子启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说了句:“他中了毒,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帮他解。”阿凰将他从秦玄君身边推开来,一把捞起他的胳膊,摸了摸脉象,还算平稳,但总有一种什么东西蛰伏在里面蓄势待发的感觉。即是脉象平稳,阿凰便轻轻将他翻过身来,只见那后背上的衣物几乎被鲜血全部染成了红色,这才转过头狠狠瞪了韩子启一眼,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苛责,但毕竟救人要紧。阿凰虽是姑娘,但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就事论事,她迅速脱去秦玄君的外衣,又解开中衣的扣子将秦玄君的中衣脱下,秦玄君背后大片的伤口便瞬间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