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烙印的形状,用墨汁进一步地加固上去。
这对他来说是某种肯定,而到了如今,成了他为自己所作所为找的借口。
“长官,你怎么老是捡中垃圾,”阿诺瓦手下的一个人似乎以为奈特被桑多收了,不住轻笑调侃,他抬起手摸了一下奈特的脸,转向桑多——“要不去挑个新的吧,这都被我们玩松了。”
跟着的另外三个人听罢,立即笑起来,他们都参与过奈特的轮岗,不止一次,算是熟客。
“是太松了,你不怕他随时弄脏自己的裤子啊?”另一个人也调笑起来,在奈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第三个人也凑上前来,在奈特的脖子上嗅了嗅,突然捏住了鼻子,惊恐地转向桑多——“不得了,长官,他这么臭,等会熏到你。”
“长官哪里是普通人,说不定都习惯了,操出屎尿屁来才有成就感,对不对?”第四个人的手也朝奈特伸去,在他跨上狠狠拧了一下。
然而只有阿诺瓦没有做声,他的目光从桑多脸上转到奈特脸上,再抬头看了一眼格里菲斯,最终继续与桑多对视。
奈特的心跳剧烈起来,突然迈不动步。他浑身都很难受,那难受仿佛挤压了好久,当下骤然爆发一样,于是一瞬间便从躯干过到四肢。他的膝盖和双手都不停地打颤,心跳咚咚咚地让他不知如何继续呼吸。
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完全不再有为人的尊严。
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不是肉`体上的疼,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寒意。
他不想活了。
是的,真他妈奇怪,他拼命地活到了现在,就指望有一天风云变幻,他能熬到活着呼吸自由的空气。可为什么仅仅是这几句已经耳熟能详的调侃,却让此刻的他如坐针毡。
现在那种绝望的念头却那么强烈,强烈到他一步也不想跟了。
他眯起眼睛看向转角的那个窗口,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冲过去,是否能在被拦下之前,纵身一跃。
他早就该这么做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到底是为了多见一天的阳光,还是再多受一日的酷刑。
其实归根结底,一切都不值得继续坚持。
他苦笑了一下,眼眶居然也酝酿不出半滴泪水。
“他不是桑多的,是我的。”在众人继续奚落之前,格里菲斯突然操着低沉的嗓音说话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几个人骤然闭了嘴。
而这话,终于让阿诺瓦也开口了。
他狞笑一下,森冷地质问道——“什么时候东区的管理员可以来北区要人了?”
“现在。”格里菲斯依然轻声回应,他头一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阿诺瓦,“你要和我抢吗?”
(39)
要说一点都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桑多还是奈特,以及阿诺瓦和手下的四个人,都一时没再继续说话。
对阿诺瓦而言,他觉得既震惊又奇怪。东区是最早建立起来的一个区,正如索坦松说的那样,里面的高级特管员全是特管区的元老。他们几乎在特管区还没完全落成之前就被流放来了,看着甚至是帮着特管区建立。
他们不喜虐待,但也不热衷多管闲事。所以和最新的北区除了资料交换之外,不要说往来了,就算是迎面走过,都未必会打招呼。
他们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之所以他们不乐意插手如北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