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沚怎肯撒手,把他往自己身前扯过:“不行!不许走。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前前后后派去邯郸多少人!若不是我家未及冠不许远行,我早自己去了!”
范洄还是往后挣扎,奈何谢沚已经堪堪成人,怎么挣得脱,急得咬牙。
谢沚忽然道:“啊对了对了,我说好了的千层糕,还没给你呢!还记得不?你不能让我食言那对不对?”
范洄见他面容急切,以情以礼,用尽方法诱惑自己,仿佛不是要帮他,倒像有事相求。
千层糕三字说出,范洄彻底绷不住弦。双眼开闸一般,泪水泉涌而下,继而痛哭嚎啕。死死抓住范洄手臂,不肯放开。眼下泪痣殷红如血。
谢沚想他这两年的苦楚,也觉得鼻酸眼涩,忍不住揽过他肩膀,狠狠抱了一下,道:“走,回家。”
到得院内,谢沚亲自与他沐浴更衣,裹伤束发,收拾一番。云娘雨女都来探望,带了许多衣裳鞋袜,吃食玩物,说些不要客气,不要外道的话。云娘更是心疼得满头满身的摩挲他,边问边掉眼泪。
谢沚等她们安排完,对范洄道:“走,跟我见父亲去。”
范洄惴惴,轻声道:“我要不还是走吧。我这灾星,实在不能害了你们。”
谢沚抬抬手,威胁道:“再敢胡说?!”
云娘瞪了谢沚一眼,难得带了点严厉:“三公子,你涨脾气了呀。”
谢沚不敢答言,扯过范洄就走。
正院前堂,谢信芳和卫霖都在。谢沚尽述前情,范洄在下不语。
卫霖长叹唏嘘,看看谢信芳。他便沉吟一会,稳稳道:“范洄,我与令尊交好。我从来不信这些占星气运之言。生死有命,得失在己。日后你就住下,一切吃穿用度,与谢沚一般。我知你痴迷武学,好好在家练武,不许再出去胡来。”
范洄羞愧无地,与谢信芳深躬一礼。谢沚心里高兴,忍不住轻快道:“多谢父亲!”
谢信芳轻笑:“从此就交于你了,他要是跑偏了,我就罚你!”
谢沚连忙拱手陪笑:“那是自然!”
本来再得庇护,范洄该平安成人,文修武备。谁知又过三月,云娘病了。
谢沚侍奉汤药,日夜不离。未及病愈,就发现范洄不见了。说来也怪,他一走,云娘立刻有了起色,倒一日好过一日了。
谢沚把所有能派的人都派了出去,城里城外的搜寻。加之云娘的病,倒焦的谢沚肝火急涌,嘴上起泡。
终于在惊动了谢信芳之后,起沙盘剪纸寻踪,把范洄揪了回来。谢沚见了他,火冒三丈,未及开言,一反一正两巴掌招呼上去,恨道:“让你给我添乱!”
范洄被他打得口鼻淌血,跌落在地。
谢沚的长随自小跟着他,也没见发过这么大火,赶紧上前劝道:“三公子,范公子还小呢!你这是干什么!”
范洄面色悲苦,一脸血泪,从腰间拔出短剑,横在颈间道:“姨娘如此,还不是灾星入宅?兄长若再强留我在家,我就死在当场!”
谢沚倒被气笑了,根本不理他。只问着长随道:“就你自己吗?人都哪去了?”然后又冲屋外喊了声:“还有喘气的没有?!一个不许落都给我进来!”
众人见今日这气生的非同小可,赶紧都低头走来。谢沚有四个长随,四个女使,连带范洄的八人,挨挨挤挤站了一地。
谢沚从怀里掏出两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