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洄一翻身又游了回去,右手不停的往嘴里填东西,左手手背如扣门一样,敲了敲水面。
嘴里含糊道:“你真沉得住气啊,出来吧啊。也不是拖着就没事了!”
他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零食茶点吃了个干净,薛竹看得双目圆睁,他吃了样就饱了。也不见范洄腹部有何鼓胀,真是见了鬼!
回头望,水里还没动静,范洄眉眼一立,满面狰狞,双手攥拳往水中一砸,吼道:“滚出来!”
这下立竿见影,水里打着漩涡冲出一个黑影,狼狈不堪的窜到地上。须臾化形,浑身肿胀溃烂,红斑水泡,令人作呕。
薛竹看了看沈抟,后者眼帘一垂,没动。
范洄斜着眼看了看那鬼魂,冷冷问了句:“你不认识我?”
那鬼魂双腿一软,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八爷。”
范洄拢一把头发,问道:“跟我一起泡澡好玩么?”
这鬼魂一听,整个瘫倒在地,几不晕厥。范洄仔细看了看它,自言自语:“烫死的?不是水鬼吗?”
薛竹接口道:“他害的那几个人,确实都是烫死的。不是淹死。死前也不知道他施了什么幻象,让人兴高采烈的喝下沸水,烫熟了内脏。”
范洄霍一下从水里站起来,道:“不是淹死的我不管,你自己弄吧。”
沈抟拦道:“范公子,一事不烦二主,既已着了相,你就送他走吧。”
范洄一脸不耐,一扬下巴,一把短剑嗖得射入,正钉在鬼物身前,范洄道:“去吧,算我度你。”
那鬼物惊喜万分,起身拜了几拜,匆忙散了身形,化作青烟,不见了。
第40章 范从之剑荡八方阵
薛竹奇道:“范公子,你为什么?”
范洄说:“你叫我从之吧,别总公子公子的了。我也不止度水鬼,吊爷我也管。要说为什么我觉得这么死的人,挺痛苦的。喘不过气,过程漫长。肯定很绝望。而且这两种,都离不开死的地方,抓替身循环往复。越抓业障越重。所以不忍心吧。”
薛竹点点头,念道:“从之,是表字吧。那你满了二十岁,比我大。”
范洄道:“切,傻了吧!你个道士怎么能以貌取人。你不筑基的吗?”
薛竹挠挠头:“可也是。上次见谢公子,温润斯文,像是位世家贵公子。看他面相的确比你大几岁,我这不就想简单了。”
范洄扬扬下巴:“他确实是贵公子,那你看我像什么?”
薛竹坏笑:“泼皮无赖。”
范洄点点头:“我看你跟你师父也是这感觉,人家是化外仙君,你是市井流氓。人家是道家风骨,你是妙客闲郎。人家是修行的,你是休息的,人家是使剑的,你像个耍贱的”
薛竹差点一头栽到水里去,这是他平生头回感觉到,骂街可能会骂不过他!伸手一抄,一道水浪漫过去,范洄立刻还击。
沈抟忍笑辛苦,捧腹而出。第一次觉得泡浴堂应该带把伞!
几人因为浴堂的事,折腾了一整个下午,出来已过了戌时,薛竹和范洄都不饿,只有沈抟随手买了块年糕,边走边吃。
薛竹一贯喜欢走在前面,此次又有范洄同行,与他谈论些街头趣事。是以等他回头,见沈抟已经一声不吭的吃了一大半。
薛竹一怔,才想起沈抟下午没玩那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