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岐安连连祸从口出,酿成大错,心中忐忑焦急到了极点。此时也忘了方才闹心的一股醋意,空余手足无措。
“闭嘴,我知道。”
说与不说都是这一句答复。
怀旻挑灯走在前面,康岐安跟上他,规规矩矩听他冷言冷语。
“您于我有恩,我都记着呢。要是一心想羞辱我,也不会在我半死不活的时候救济一把。此事您也不过是说了实话,并非胡诌泼我脏水。这脏水原本就一直在我身上。”平铺直述,比谈生意还严肃些,只是说至此处时,停顿,转头看康岐安一眼,接着道:“我心里把恩恩怨怨一条条都理得清楚,放心吧。我只是气我自己身上脏,可不敢把怨气撒您身上。”
“你在怨我。”康岐安十分笃定,他略微厚重的嗓音飘散在夜风里,被吹得冰凉。
“怀旻……莫喜欢他。若是想找人作伴,便选位姑娘成个亲,比与他纠缠不清来得好。”
之后一路,怀旻就听他天南地北地瞎扯成了婚的好处。
说得就像他有老婆似的。
“到了。劳您在门口等,就不请进去了。”说着怀旻只身进去,一摔门,将康岐安隔在外面。
进屋翻找出东西,再清点核对一遍银两。正当此时,打更声传来。
匆忙转身,康岐安就站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漆黑的影子把人吓一跳。
“子时宵禁了。”康岐安解释。
怀旻不吃这一套,将东西塞人怀里便下了逐客令。
“庙小容不下大佛。街角打拐有家客栈,您将就凑合一夜吧。”说着又给他塞了一块碎银子,是单算给他住店的。
“行……等手上的事办完,我再来找你。”康岐安活像个叫花子,拿着手里的一堆东西,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怀旻先他一步开门送客,耳朵边飘进他说还要再来。
诶哟,可不敢,可不敢再见。您这扫把星下凡不容易,抓紧机会去祸害苍生,别在我一人这儿耗功夫。
嘲讽是憋在心里的,怀旻努力撑起有教养的面皮。
“既是恩怨两抵,便再无瓜葛的好。我人微命贱,不敢攀您的高枝。往后风流云散,各奔前程。”
门外,梢头冷月,风里银辉。
“请。”
逐客令言简意赅,工整且有礼。
“你怎的越发心高气傲了?!你便知道来日我见你作甚?同你说什么?”康岐安盯着他的侧脸质问,心中想的是:我自己都尚未想清楚。
接着就是一顿年长者的教训,脚下垫着“人生阅历”,占据制高点,俯瞰众生。
怀旻倚着门框揣着手,眼珠子转也不转,盯着漆黑的夜幕。无论康岐安说什么,他都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不时奉承应和两句,显得自己并非康岐安所言的心高气傲。
“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哈……”怀旻打了个哈欠,“讲完了您便速速与我分道扬镳吧!不远送了!”
“别不知好歹!”康岐安心急如焚,白费口舌,此时最容易动怒。
怀旻放下手中的烛台,咂摸方才那句,“我不知好歹,我不知好歹……”
走回康岐安面前,朝他莞尔一笑,“康老爷心中,我怀旻若知好歹……便应如此?”
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摸着他的脸庞,再游走到胸`脯上,暗昧不清地抚摸。一时恍若从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