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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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自然的宏伟壮丽能短暂地冲垮时间。

    但并不如愿。那是一个粘稠的阴天,连太阳升起时也带着拖沓的倦怠,被云层稀释过,更显苍白。

    你和乔轻是昨晚就来的,为了等日出还在山上专门扎了个帐篷,见此,你十分失望。但你尽量不把它表现出来,近来“忍”和“装”几乎成了你下意识的行为。

    反倒是乔轻说:“今天阳光似乎缺席了。”

    你望了他一眼。本意是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话到了嘴边,又忽然咽下去了。

    “没事,”你说,“反正黑夜是永不迟到的。”

    正午时下了场暴雨,把帐篷都给淹了。你和乔轻全身湿透,但你执意不肯走。因为雨后阳光亮得逼人,你预感会有一场很美的落日。

    事实证明,真的很美。

    远处绵延的群山剪影是温柔的黛色,边缘却燃烧成了正红,愈往上,那红便浅了、淡了,成了灿烂的金色,大片大片地晕染在天际间。近处的天仍是沉默的深蓝,没有云,蓝与金交接的地方演化成炽烈的白,那一线天光亮得像是永远也不会黯淡。

    你注视着它。沸腾一般的红烙印在你眼底。

    你轻轻地说:

    “日薄西山,绮艳非常。”

    那轮日在你的注视中,轰然沉没。

    第33章 兑现

    你知道乔轻在等。那么多日的反常他不可能没察觉,之所以沉默至今,就是因为那个承诺。你曾经仓促许下、又屡屡违背,承诺当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之地,你会主动告诉他。

    他在等你兑现。

    你也在等。等不可挽回的那刻来临。

    你陆续给他讲一些过去的事。没有目的,有时突然想起了,便顺口讲了。而你和他的回忆是这么的多,触目便可及,一拉就是松松软软的一大块,像一朵漂浮的云。

    乔轻总是听得很认真。他不发问,但眼中浮着细碎柔软的光,让人忍不住说得多点、再多点,让那光留得久点。

    你给他讲晴空下他的眼睛、讲夏夜里唱过的歌,讲仓鼠宝宝突如其来的接近,讲你的欣喜若狂,和溃不成军。

    “你和他——我——的回忆好多。”他说,声音闷闷的,“都忘了。”

    你狡猾地笑:“但你有上百张的画,有我,还有这个。”

    你亲了亲他脸颊,没有离开,就贴着他的脸含糊而小声地:“他可没有。”

    乔轻赞许道:“他太坏了,不给他。”

    你乱笑一气,半晌拉开身子,神神秘秘地:“不过他也有给过我东西哦。”

    “留得下来?”乔轻奇道。

    你哼了一声,从旁随便拿了张废纸,三两下叠成个恶龙,拳头大小,还用笔点了两点眼睛。

    “他……教你叠……兔子?”乔轻上上下下地研究,“我兔子不是这么叠的啊。”

    乔轻也撕下一张纸,时有停顿,但仍有条不紊地叠出一只兔子,这兔子的耳朵比你的那只圆润、尾巴较短、身形更胖,是个美貌十倍的软萌款。

    你不甘心地揪揪兔子耳朵,又看回自己的。“哎,”你戳戳它,“你爸都觉得你是兔子。”

    乔轻却面有异色,他迟疑道:“会不会……这个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