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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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将衰的帝王。

    秦浣只是恍惚地站在原地,或者说漂浮于这时而真时而幻的梦境之中,他一时已看不清周边众臣的面容,一时却又能将秦崇身上的龙袍看个分明,那每一缕金丝都浸染着沉沉的死气与冰冷。

    而就在此时,殿外却忽然传来小太监的一声高唱,远远地飘渺而又模糊,但秦浣却分明听到了,他说:“传西北忠宁侯世子赵擎烽入殿——”

    这场忽然而至的梦,为他带了多年前那个忽然而至的人。

    初见时的画面就这样再一次呈现在秦浣的眼前,他依旧在不知何处漂浮着,看着十七岁的赵擎烽一步步的走入崇华殿中,遍身都是那自西北而来的苍凉,唯有眼神中却蕴着星星火光,映得整个人都是温暖鲜活的。

    他向着秦崇行礼,青涩的嗓音响起,那中规中矩的话语却掩不住他的奕奕之气:“臣忠宁侯世子赵擎烽拜见陛下……”

    秦浣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而赵擎烽起身的那一刻也看向了他,虽未言未语,可他眼中的那点星火,却一下子燎入了秦浣的心底,从此烈烈而起,至死未熄。

    秦浣想要向他走去,可下一刻眼前的场景便破碎模糊了起来,暗红色的宫墙像是被人揉碎后又洒向了天际,一层层,一片片的化作了日落时的霞光,染浮云,映夕阳。

    而不远处的赵擎烽面容未变,身上却已换上了轻简的便服,手中提了只不知装了什么的油纸小包,骑着高马穿行于并不怎么宽敞的小巷间,那扬起的衣角匆匆地拂过青砖墙上新挂的黄皮灯笼。

    秦浣就这样跟着他,看他翻身下马,步履轻快的迈入了他们的小院子,下一刻他却只觉眼前一晃,周遭已是当年房中之景,而他也闭眼伏在了窗下的小案上。

    终究是混乱无稽的梦境,秦浣觉得此时的自己分明是睡着的,可他却仍能看到赵擎烽轻手轻脚地向他走来。

    那时的他们,尽管心中已暗暗相许,却仍为君臣之礼所拘束着,极尽的亲密又极尽的疏离。

    赵擎烽像是怕吵醒他一般,只是坐到了一个离他并不怎么近的凳子上,安静地看着他睡着的模样。

    他就这么看着,看着,似是觉得不够,便将那木凳向着秦浣的方向轻挪了几寸,又重新坐了下来。

    这一坐并没坐多久,赵擎烽便又忍不住,再次小心翼翼地起身,又挪了几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样,一点点的缩短着,眼看着赵擎烽已来到了他的面前,越凑越近。秦浣尽力分辨着他的神情,纠结着却又跃跃欲试,像是已裂开的土层再压不住心中的青苗。

    秦浣的不知怎的,突然生出几分急切,可他却只能伏在那里,等待着赵擎烽的靠近,等待着——一切又开始破碎模糊。

    雕着喜鹊衔枝的木窗猛地被风吹开了,最后的那一刻,赵擎烽到底也没能吻上他,而是匆匆起身去关那窗。

    说不出的遗憾与失落涌上心头,秦浣抬眼去看那打断了他们的木窗,而转瞬间窗上的木雕却变成了宫中冰冷刻板的回字纹样,而窗外也飘起了漫天的大雪。

    他转头,刚刚还在关窗的赵擎烽,此刻却已躺在了东宫冰冷的石砖地面上,不能动也不能说,只是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望着他……

    秦浣被那目光烧灼着,想要避开,却又自虐般的迎了上去,回望着他。

    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