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赵擎烽传了信,要他来这边相聚。
一听是探亲的,那张牛的话便更多了,一桩又一桩的讲着这村里的热闹事,讲到起劲时也引得秦浣一阵轻笑。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张家村的村口,秦浣出手大方多给了几钱车费。可别看那张牛一路费嘴皮子献殷勤,可那多出来的银钱却是一文都不肯要,推托一番硬塞回了秦浣手里头,怕他反悔,还利落的驾着马车快快的走了。
秦浣站在原地,看着手中被张牛又塞回的银钱,终是笑了笑,转身向村中走去。
依旧是那条三年前他曾走过的小路,因着盛夏刚过而秋霜未至,路两旁的草木显得分外繁盛,秦浣随手折了长穗的野草,把玩在手中时而挥动几下,倒也觉得有趣。
他便这样走走停停地行着,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一座座新起的民居,整齐的青石为砖,黛瓦作檐,还未被灶火彻底熏黑的囱口飘着缕缕烟火。
他正要择个方向抬步上前时,却忽地听到一阵颇为喜庆的吹打之声,料想是村中哪家人在办喜事呢。这下也不必再想什么了,秦浣当即便寻着那锣鼓之声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没走出多远他便看到了热闹拥挤的人群,还有那挂着红布红绸的院门。
喜乐还未停息,爆竹声却又起了,红彤彤的几大串挂在枝头噼噼啪啪地响着,烟尘四起,红纸纷飞。
秦浣虽是不怕的,却还是眯起了双眼,刚要抬手将耳朵也一并捂住,却不想一双带着厚茧的大手却抢先一步,覆上了他的耳廓。
秦浣既不转身,也不开口,仍是望着眼前那欢喜热闹的迎亲场景。
绸花一团红胜火,朱帕掩面绣鸳鸯。隔着还未散尽的爆竹烟火,一身喜服满面笑容的青年终是在在一众村民的拥簇下,牵住了他那盖头遮面犹带三分羞怯的新娘。
秦浣看着看着,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捂着他双耳的大手也随之放下,拦到了他的腰间。
“殿下笑得如此开心,可是也想成亲了?”
一个轻吻落在他扬起的唇角,秦浣稍稍侧脸便看到了他近半月未见的那人。
“殿下也想要成亲了吗?”见秦浣不答,赵擎烽俯身在他的耳畔,又轻轻问了一遍。
声乐暂歇,不多时一墙之隔的小院中便传出了新人拜堂的声音。
拜天地以祈百年,拜高堂以宜家室,拜夫妻以许终身。三拜之后,遂为礼成,至此便结秦晋之好,成一世姻缘。
秦浣唇边的笑意更浓,他拉住了赵擎烽的手,四目相对时便已有了回答。
“这话,你说的晚了些,”秦浣开口,故作一副责怪的模样:“不止晚了一些,当真是晚了许久
的。”
赵擎烽一时疑惑,不知这“晚”从何来,刚要说什么时,却又听秦浣继续说道:“当年,你送我那座小院时——”
大启风俗,民间婚娶时夫家便需置办宅院以迎新人。故而当年秦浣被带到那处赵擎烽精心准备而成的小院中时,他便以为赵擎烽有了求娶之意,却想不到左等右等,始终未能等到那人开口。
那时秦浣身为东宫太子,为人行事太多的身不由已,更不用说这等婚姻大事。因而他庆幸着赵擎烽并没有直接说出口,让他为难,可到底心中还是有着几分失落的。
话已至此,赵擎烽哪里还会不明白,他拥着秦浣的手臂越发收紧,旧事翻来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