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离开后,他才转身走了下来。
心中又是一块大石落地,他本想再去与徐宇商议一番继续向东南进发的事,谁知刚走了没几步便被亲兵拦住了。
“殷王殿下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现正候在侯爷帐中,您看是否先过去瞧瞧?”
赵擎烽脚下一顿,那日倒八坡一役后,他受徐宇之托赶到军中,而秦浣则是亲自坐镇兖州治所昌邑城,时刻关注着东南的动向。
算来两人也有七八日未曾见面了,其中虽有书信往来,但每至夜深人静之时,或逢独坐沉思之刻,他总是难免会觉得心中有些空落。
如今得知秦浣派人送了东西来,自然将那徐宇的事抛到了一边,二话不说便直接往自己的营帐中去了。
赵擎烽一手掀开帐门,也不等那背对于他立于帐中的士兵转身行礼,边向里走着边问起来,看似平常的语气中却带了只有他自己知晓的急切:“殿下派你送来了何物?”
那小兵听到侯爷进来了,却既不上前也不行礼,只站在原地说道:“殿下并没有给侯爷送什么物件,而是送来了人。”
那熟悉的声音引得赵擎烽一阵怔愣,他急行几步走到了来人的面前,便看到了身着一袭轻简的戎甲的秦浣,扬着因赶路而被晒得通红的脸,对着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殿下!”赵擎烽一时又惊又喜,将人一把揽在怀中,尽管隔了两重冷硬的铁甲,也锢不住最为亲密的相拥:“殿下不是回昌邑去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说完他瞬间想到了什么,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问出口:“可是——为了吉王送灵之事?”
秦浣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赵擎烽的面容,迎上初喜未平又添忧虑的目光,终究轻叹了一声,微微摇摇头:“不能说完全不是,方才送灵之时,我也在营外看了一会,想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如今总算又清了一笔。”
“殿下放心,用不了多久,剩下的那些也会一一偿清的。”赵擎烽按住秦浣微皱的眉心,再一次沉沉地许诺道。
秦浣靠进了他的怀中,刚刚在营外看着满营的白布灵幡,却让他无端的想起了那夜杀伐遍地的坡底,旧怨虽平,但谁又能说新怨就不会起呢。
暗自将这些压在心底,秦浣不想让这些忽而出忽而逝的念头扰了两人的相聚,便转了转心神,换了些轻快的语气,对着赵擎烽说道:“不过那吉王之事,却终究不是我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
赵擎烽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怔,随即倒也抓住了七八分头绪,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了些许期待:“那殿下的主要目的,又是什么呢?”
秦浣抬眸看着眼前人,心底里翻涌过好些日夜的“思念”二字却忽地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只轻笑一下,轻轻拉开赵擎烽的领口,伸手轻抚过两人同卧时,他日日咬噬过的那处肌肤,带着几分严肃的语气说道:“我自然是来检查一番的,看看这几日不在,可有人占过我的位置。”
赵擎烽听后也笑了起来,拉着人的手走到营帐中的矮床上坐下,双手一摊张开在秦浣的面前:“我未曾做过什么亏心事,殿下想要怎么查?是要查里面还是外面?”
“若是外面,殿下刚刚也算看清楚了,若要看里面……”赵擎烽凑到秦浣的耳边,轻蹭着对方的侧脸,声音低沉而贴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