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赵擎烽的怀中,用他温暖的身体,一点点地去焐热对方。
他们就这样,相互拥抱着,肢体交缠着,在暖软在被褥间,默默无言的一起看渐明的天光照窗影临地,听彼此间最为缱绻安宁的呼吸摩挲。
“何无顷他……后悔当年之事了。”赵擎烽伸手紧揽着秦浣的腰背,轻轻地开口。
秦浣垂下眼眸,却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这件事不用赵擎烽说,甚至不用何无顷说,不用任何人说,他都早已清楚明白。可当真正有人对他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中还是难言的酸楚与愤愤。
又是一阵沉默,秦浣将脸完全埋入赵擎烽的怀中,安静地将心绪一片片的收整好,而赵擎烽则不断地轻抚着他的脊背。
“还有呢……”不知又过去了多久,秦浣稍稍离开赵擎烽的胸膛,转而倚在他的肩上:“烛华,你们昨夜还说了些什么?”
赵擎烽神情微动,他习惯性地想要掩饰什么,可面对秦浣时,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嗫喏着,将心中的一切都说出。
“何无顷说……想要用殷王来替代昭仁。”
赵擎烽清晰地记得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殿下就是殿下,殷王就是殷王。”
面对何无顷时,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可面对他自己时,这句话却勾起了他心中最深的恐惧。
十六年,他失去他的殿下整整十六年,没有人能体会他这十六年中,每一日每一夜究竟受着怎样的煎熬。
苍凉月下,黄沙之中,最是荒莽苦寂,多少次生死徘徊间他恍惚看见了秦浣的身影,明知只是自己的幻想,他却甘心沉沦其中。
魂归之事太过虚幻缥缈,万一他这几月以来,所拥之人也只不过是他再次生出的幻象……
最初他或许只是在何无顷之前做戏,可到后来他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恐慌之中。直到赵擎烽回到这小院的门前,他的心中依旧是惶恐的,他怕一推开门,幻想之中的秦浣便消失了,而真正存于世间的从始终都是秦安平。
秦浣轻叹一声,微微抬头,与赵擎烽四目相对:“那你,现在还怕吗?”
赵擎烽用手慢慢抚过秦浣的面容,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怕了,从推门而入,真正看到秦浣沉睡着的身影的那一刻起,他心中的恐惧便被击了个粉碎。
“你听好了,这句话亦是你自己说的,安平就是安平,我就是我,”秦浣注视着赵擎烽递双眼,强势地不容置疑地说道:“别人或许会有疑问,会有混淆,但是我不允许你再有丝毫的犹疑。”
赵擎烽同样深深地望着秦浣,而后他猛然低头撕咬般亲吻着秦浣的脖颈,此时此刻他怀中的这个人就是他的殿下,不是什么幻象,也不是什么替代。
他不再会有惶恐,不再会有迟疑,再没有任何可以撼动他的心神,因为他的殿下真真正正的就在他的面前。
第37章 (三七)退让
赵擎烽走后,何无顷一人独立于院中,终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当看到太阳完全升起后,他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而后唤来下人套了车,也不去赶早已迟了的早朝,而是往那吉王府去了。
自秦骏死后,何无顷的车架曾三次来到这吉王府的大门前,却一次都没能进去。这第四次,何无顷再没有让下人去通传,而是亲自下车,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