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有什么想法啊?!
陆九心里简直跟猫抓虫爬一样, 有一万根羽毛在细细的挠。
他一会儿想要大声说出自己的心意,一会儿又想要找个委婉的方式挑明,一会儿又想要请个人来试探,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妥,只想要扳住楚歌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正过来,让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只有自己,逼着他,回答自己,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万一其实是有意呢?
万一并不是他单相思呢?
他现在十六岁生日都还没有过呢,楚歌怎么想起来问十八岁了?
对了,十八岁,少年与成年的分界线,这个日子,意味着他已经成年,那是不是……
而且,以前他们还都在县一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楚歌就与他十分亲近啊?他多少也算帮上了几次忙的吧,要是有好感、产生那么一点点兴趣,其实也,也不稀奇的吧……
……
陆九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念头,一个一个,翻滚着,汹涌着,前仆后继,给他积攒着勇气,大声鼓励,怂恿着他把所想所思全部都说出来。
他差点就说了,努力的组织自己的措辞,只想要让从自己口里吐出来的话好听一点,务必要让楚歌听了就同意……
就听得楚歌道:“我随口说一句呢……你刚才问什么来着,要我给你讲哪道题?”
这话简直像一大桶冰水当头浇下。
从天灵盖到脚底,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儿也没有放过,陆九浑身上下,拨凉拨凉。
他觉得自己心子把把都凉透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陆九心里一横,就要不管不顾的问出来。
楚歌用笔敲了敲桌子,一看心思就转到了别的地方去:“题呢,哪道!”
陆九:“………………”
楚歌看了眼他的神情,冷冷道:“既然不需要我给你讲,那以后就不要讲了。”
陆九瞬间慌神,连忙正心,指着习题册上的一道数学大题:“就这一道。”
他当时说服班主任同意将楚歌的课桌搬回来,其中有一个理由,就是想要请楚歌给他补习,总之里外里,是营造了一个痛改前非、知错善改、积极向上的好模样。
班主任倒是信了,但楚歌根本就不吃那一套,直接跟陆九说,要是不想学他直接就把课桌搬回去,反正在空调边上的那位置都坐习惯了。
陆九幌子扯到了自己身上,石头搬起来砸到了自己的脚上,总归只有认命学的。
楚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开始了给他的辅导之旅。
算下来都第三次了。
这大题说难并不难,随便扯个思路就讲解完了,让陆九自己去琢磨。
沙沙的电流音忽然响起:“楚三岁,你问刚才那问题嘎哈呢。”
楚歌有点儿出神,好半天了,才回答道:“我都记得前两段经历,那他呢?”
第一个十八岁,夜爬华山后,他们在群山之巅迎来日出。
第二个十八岁,请来亲朋好友,生日宴会吹灭蜡烛后,许下虔诚的心愿。
而如今……
将会要经历第三个。
不管那两段记忆是真是假,楚歌清楚的记得所经历过的所有。
那么陆九呢?
他会不会记得,知道自己曾经说过、做过些什么?
或许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因为四周忽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