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停地在朱祁镇和大狗身上来回转动,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朱祁镇也看出来孙二旺心里害怕,也清楚跟跑了那两个人有关系,就安慰道。
“二旺,虽然你是贱籍,可自己不能看轻自己。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现在是我跟这个叫大狗的事,快回家吧,你娘还等你吃饭。”
却没想到二旺摇了摇头说:“客人,你们还是赶紧放了大狗哥吧,他爹是我们这的粮长,刚才的大毛二毛已经回去叫人了,再不走真的给你们抓到大牢里。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刚才也只是开玩笑,都是误会。”
“谁跟你是发小,你个贱种!还有你们!有种就别放我,等我家里人过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大狗满嘴喷粪继续叫嚣着。
“皇上,我觉得二旺的小兄弟说的对,我们现在确实不宜跟人发生冲突,还是按小兄弟说的,先回京城要紧。”陈懋也有些担心,毕竟现在谁也不认识,真要跟一群地头蛇发生冲突,对回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朱祁镇看了一眼陈懋:“不能不管,走了就是二旺受苦,况且现在要走已经晚了。”
此时已经看见了大批手拿锄头钉耙的村民,闹哄哄的正往这来。
“哪来的杂碎敢动我儿子?信不信我让你们走不出火烧营?”为首的王老狗开口。
“爹快来救我,疼死我了!”一看自己爹来了,大狗又开始不老实,可胳膊一动就疼,声音里都有了哭腔。
二旺赶紧上前赔罪:“王叔,都是误会误会,我跟大狗哥闹着玩,几位客人还以为是在打架,就误会了,您千万别生气。”
可王老狗只是冷冷的盯着朱祁镇,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领头的。
嘴里骂道:“小杂种你的帐回头再算,赶紧滚蛋,要不看你爹死得早连你一起抓了。”
二旺急着再想开口,却被赶来的娘亲拉住,二旺的娘是一个中年妇人,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形如火把的身上还依稀有一点风韵留存。
二旺娘挡在王老狗跟朱祁镇中间,虽然面色为难,还是颤颤巍巍的开口:“粮长,我替孩子给您赔个不是,这事能不能算了?我可以给您打长工赔罪。”
“柳眉,你这浑身二两的肉,能干啥?还以为自己是个角呢?赶紧滚蛋,都是一个村的,我不跟你们孤儿寡母的一般见识,再不识抬举我连你们俩一块抓。”
没等柳眉在说话,几个要好的村民上前,将母子二人拉走。
“你就是这个大狗的爹?”朱祁镇开口。
“你聋啊?我再说一遍,赶紧给我儿子放了,要不这动起手来,你们可能连大牢都没机会进。”王老狗寒声道。
“狗东西!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再敢狂吠,我一刀剐了你!”樊忠怒道。
“呦,还有凶器?想行凶伤人?有本事把我儿子放了,拿一个孩子当挡箭牌算什么好汉?”
“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这样,你这个当爹的责任占一多半,他刚才骂我这账你准备怎么算。”朱祁镇说。
“乡亲们,都看见了,这几个外乡人厉害的很呐,打我儿子还要找我算账。各位乡亲等会多出出力,晚上我在家摆酒,抓了这几个人大家都去。”
“好!”身后村民一阵稀稀拉拉的应声回答。
可王老狗儿子在朱祁镇手里,他也不敢先动手,只能不停地叫骂。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关沟方向发现人影晃动,耳边的马蹄声渐渐变大。
朱祁镇惊讶看过去,人影身穿的是大明盔甲形制,很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也先来了。
樊忠凑到了朱祁镇耳边:“皇上,看样子应该是卫所的边军。”
朱祁镇指了指大狗:“应该是这小子的家人,果然是根深蒂固。”
那大狗也是光棍,看朱祁镇不准备伤害他也就不怕了,再看来人的方向,顿时下巴都抬到了天上。
“我哥是延庆卫的小旗总,肯定是他来了,告诉你们赶紧给小爷放开,要不!哼哼!”
“要不怎么样?”樊忠一巴掌就打在大狗头上。
“哎,你他娘再敢打我儿子一下试试?我插了你!”王老狗挥了挥手中的钢叉。
“我打了怎么样?你再放屁我还打他,你过来一下看看是你儿子先死还是我先死?”樊忠也是混不吝。
“你!”王老狗气得嘴唇不住的哆嗦。
朱祁镇没跟王老狗打嘴仗,他原本在想怎么才能尽快赶回京城,剩下还有几十里路,几人走了两天,一口干粮没吃,早就已经走不动了,这卫军的战马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马蹄声渐息,十一骑停下与村民将朱祁镇几人围了起来。
朱祁镇定睛一看,为首那人长得跟老狗七八分相似。
那人脸色一沉:“爹,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