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彭越猛地一扬眉,忽然站起,大步走到门外。
他厉声呵斥道:“慌什么?贵客面前,如此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水匪面如土色,眼睛中满是惊恐的神情:
“不好了,西边的兄弟来报,说是荡寇校尉,荥阳令季布率领军队,已经过了定陶县(今山东菏泽定陶区),往乘丘方向行进,看样子,是直奔大野泽而来!”
“荡寇校尉?荥阳令季布?”彭越面露思索之色,轻声呢喃:“季布?莫非是那个‘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的下相人?荡寇校尉……哈哈哈!”
他突然笑出声音,引得周围人纷纷皱眉。
彭越大声说道:“没想到我等在此聚义,居然引得朝廷瞩目,特意为剿平我等而设了个官职!如此,还不值得高兴吗!”
一众水匪听到彭越这么说,顿时被他的豪气所折服,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时期民间游侠之气很重,和金钱相比,他们更希望别人听过自己的名声,再加上这些水匪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就像后来的主父偃说的,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嗯,就像后世里的梁山好汉……
不过巨野泽向北没多远,就是梁山……
彭越笑了一会,接着问道:“那个叫季布的,带了多少人马?”
之前报信的那个水匪回忆了一下,挠挠头说道:“不知道,但西边的兄弟说,季布的军队连绵不绝,前队已经走出了好几里地,后面还看不到队尾……”
嘶!
之前还发笑的一众水匪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看了看身上的破衣烂衫,觉得朝廷还真的是看得起他们啊!
一些曾经在魏国当过兵的水匪更是胆寒,但心中却涌起几分气愤。
大军出动,日费千金!
朝廷要是把军费结算成用于招安的赏钱该多好!
“不好啦,祸事矣!”所有人心中都同时涌现出了这样一句话。
屋内,陈馀听着外面的声音,用手肘捅了捅张耳,小声说道:
“兄长,看这样子,大野泽是带不得了!我们还是先行离去吧!须知《易经》有云,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
张耳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他看了看魏咎,从对方的眼神中也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秦军势大,不如暂避其锋芒,留待有用之身,以某大事!
有时候,屈辱地活着比悲壮地死去更需要勇气!
想到这里,他们站起身,走出房门,张耳躬身行礼道:“兄长,秦贼势大,不如我等暂避其锋芒,退往薛郡……”
他看着彭越接着说道:“张耳虽然无能,但在薛郡,还是有一些朋友的。我等三人愿先行一步,为兄长及诸位壮士打点行程!”
彭越微微侧目看向张耳,心中泛起疑虑。
‘秦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几个人来的时候,秦军也来了,而且他们还让我去薛郡避祸?’
‘说句不好听的,在这三百里的大野泽上,我彭越就是这里的无冕之王!可若是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