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左手抚须,面含笑意,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薛畅上次在武功评定时见过此人——青城派掌教赵常生,于是又抱拳施礼:“晚辈拜见赵掌教!”
“哎,刚才静心大师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是这么多礼,显然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赵常生故作严肃的说道,唬得薛畅一愣,他随即哈哈笑道:“开个玩笑。薛掌门通过开派考核,让我们巴蜀武林又多了新生力量,实在是一件好事!恭喜恭喜!”说着他将拂尘轻甩,右掌竖起,施了一礼,动作从容潇洒。
这青城派的掌门还挺和蔼有趣的,比他的老婆强多了!……薛畅心中不由浮起这样一个念头。
“薛掌门恐怕是我大周最年轻的掌门人了,前途无量啊,实在是值得大家道喜!”在赵常生的左侧一个娇小的身影笑着说道。
薛畅的眼皮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随即他舒展面容,朝着对方抱拳行礼:“多谢邱夫人的夸奖!”
邱夫人一脸和煦,完全找不到一丝因薛畅而导致唐门被朝廷惩罚的怨恨,她笑莹莹的说道:“唐方智告诉我,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能让薛掌门分毫,对你的武功可是佩服的很!”
“我还得谢谢唐长老那天的手下留情。”薛畅说完,不待邱夫人回应,转身朝向坐右侧第二个木椅的人行礼问好。
在一年之前,这个位置上坐的应该是铁剑门的苗无恨,铁剑门叛逆之后,续上的是阴都派,结果后来阴都派又遭到朝廷重惩,现在坐这个位置的是青牛派掌教李守一,双方以往没什么交集,很客气的互相行礼问好。
不过薛畅在行礼结束之后,心中忍不住浮现一个想法:这老四的座位还真有点晦气,连续两个门派栽倒在上面,青牛派该不会是下一个吧?
做左侧第三把木椅的人是铁佛寺印空主持、坐右侧第三把木椅的人是眉山寨江胜火……薛畅一一对这些巴蜀武林掌门行礼问好,多数都是他陌生的,唯一熟悉的是寒山派掌门冷云天,可他在公共场合的表现跟其他掌门没什么两样,礼貌但不亲近。
而他座位对面的那位掌门对于薛畅的行礼问好更是完全不理会,让薛畅颇感尴尬,但在场的其他掌门却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是阴都派的冯晏豪——如今巴蜀武林中第二年轻的掌门。
因为薛畅,原掌门冯幽森被监禁在总巡武司、阴都派遭到朝廷重惩,但即使如此,以阴都派现有的实力,新掌门的座位也不至于被排到倒数第二,这显然是江士佳给冯晏豪的一个警告,所以他怎么可能给薛畅好脸色看。
最开始青城、峨眉、唐门三大掌门对薛畅的赞誉,让薛畅产生了一个错觉——巴蜀武林各派对新建的逍遥派是欢迎的。但随后青牛派李守一、眉山寨江胜火等掌门对他的冷淡,让他逐渐意识到逍遥派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小透明而已,因此对于冯晏豪的无礼,他也懒得去计较了。
看来无论是个人、还是门派,最终还是得看实力,今日就先打个招呼,日子长着呢,咱们走着瞧!……薛畅心中忿然,原本还想着朝着众掌门谦虚的说一句“初来乍到,请多关照”的话语,现在干脆都省了,
薛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扫视大堂,禁不住从心底涌起怅然:巫山神女宫的顾宫主没有来,也不知阑梦如今怎样了!
这时,他听见青牛派的李守一开口问道:“赵掌教,这一次朝廷突然招你们前去洛阳议事,长达两月之久,像这样的事情以前还从未有过,能否告诉我们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是啊,赵掌教,你们都回来快一个月了,也不向我们透露一声,让我们也好有个准备,毕竟咱们巴蜀武林同气连枝、共为一体呀!”眉山寨江胜火紧接着说道。
“赵掌教不是不说,而是一个一个的说太麻烦了嘛,现在正好大家都在,说出来也方便,是吧,赵掌教?”书剑阁阁主顾永尧也跟着附和道。
这些人不敢去问静心师太和邱夫人,而是一个个拿话挤兑赵常生,是因为他们深知这位青城派掌教性格随和,容易心软。
果然,赵常生面对众人的要求,有些犹豫:“呃……这个……这个不是我们不说——”
“并非是我们三派想要对你们隐瞒,而是朝廷严令我们保守秘密。”静心师太神情严肃的插话道:“你们也不用着急,我估计今日巡武司召开紧急会议就是为了此事,相信很快你们就能从江士佳大人口中知道了。”
“师太说的对,不是我们不想说,而是朝廷有严令,我唐门几个月前才刚刚受过处罚,怎敢再违反法令!”邱夫人环视众人,委屈的说道。
其他人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反而开始热切的相互议论: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朝廷如此谨慎?
赵常生、静心师太、邱夫人则眼观鼻、鼻观心,静坐调息。
“独孤真人,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那名小吏的喊声响起,堂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静。
等到独孤常慧跨入大堂,各派掌门纷纷热情的向她问好。
独孤常慧一一回应之后,一双锐利的目光射向端坐在木椅上的薛畅,上下打量了一下,语气冰冷的问道:“你就是刚创建逍遥派的薛畅?”
“正是晚辈。”薛畅拱手说道,他见独孤常慧话语不善,也懒得向对方热情讨好,反倒是有了几分戒备。
“有礼徒儿被我罚在青城山顶面壁苦修。”独孤常慧冷冷说道:“若是有空,我倒要瞧瞧你有何等本事能够击败他!”
“晚辈欢迎之至!”薛畅不卑不亢的回应。
独孤常慧挑了挑白眉:“看起来年纪小,胆子倒不小。”说完,她径直向前,走到书剑阁阁主顾永尧身前,语气更加冷硬:“顾阁主,接我一掌。”
“真人,这……这是何意呀?”顾永尧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