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山面色窘了一下:“先生,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顾方叙心烦意乱地在门上拍了一巴掌,差点把床上的人吓得滚到床底下。
“那还愣着干什么,去接人啊!”
陆重山却没动:“先生,现在把南安少爷接回来,您怎么解释这里的事情呢?”
顾方叙被他这么一问,忍无可忍地抓乱了头发。他返身走回房间,俯下`身狠狠地看着那个少年,手指都快戳进他的眼睛里了。
“不管你是买通下人混进来的,还是有人别有用心把你送过来的,这件事我和你没完,你要是敢多一句嘴,我会让你死无全尸完了还要你全家给你陪葬。”
床上那个少年不过二十出头,接下这桩活儿完全是因为对方许诺的价格太诱人。找他的那人说了,只要趁这位顾先生喝醉了爬上他的床睡一晚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干。
这和天上掉馅饼有分别吗?
可是现在,这张馅饼他是不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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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方叙心气不顺,上车之前就抽完了一包烟,等到了疗养院,又是半包烟没了。
陆重山从副驾驶侧过头:“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您预备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让他说出幕后主使,然后一起收拾了,你干了这么多年了还需要问吗?”
陆重山表情不变:“先生,您真的不知道这次的事是谁在背后安排的吗?”
顾方叙叹了一口气:“重山,直说吧,我没兴趣猜来猜去的。”
陆重山完全转过身,看着顾方叙:“先生,您应该早就知道现在这位连笙少爷是假的了。”
如果上次祁衡没有不知死活地拉拢他,或许陆重山还不会这么早把这件事情挑明,祁衡的心太大,总有一天会威胁到他们的。
顾方叙从酒水柜里拿了一杯冰水涮了涮满嘴的烟味,才缓缓说道:“要杀他,开一枪就行了,但是我总要知道他背后有谁,或者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我去查?”
“够了,重山,”顾方叙烦闷地揉了揉太阳穴:“够了,我不想一天到晚查这个查那个了。”
试探了这么多年,他真的累了。
尤其只要一想到那天从病房里出来时南安抗拒的背影,他就觉得累。
“我不想干了。”
他突如其来的剖白把陆重山吓了个好歹。所以对方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话回应他:“啊?先生您这是”
顾方叙没有接着往下说,陆重山也不好问,两个人各怀心事,一个盯着窗外,一个看着车顶,车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你说他会愿意跟我走吗?”
陆重山没有回答。
顾方叙自顾自地笑了一声:“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那样子过,简直都有些,都有些”
都有些卑贱了。
“我几乎是在求他爱我,我从来没想到我会有那样的时候,可是我真的很想听他说一声爱我。”
陆重山放松了一下握得有些发白的手指,尽量用最平稳的语气说道:“先生,如果他永远都不说您想听到的话,您会怎么做?”
杀了他?囚禁他?虐待他?
还是放过他?
陆重山在等待顾方叙的回答——这个回答对于顾方叙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假设,对于陆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