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下一秒。
躲过一劫的皮甲库曼人,立马发起了冲锋。
脚下战靴连续踏踩着山坡的土石,冲向了那可恨弓手。
‘时间不够。’
罗洛面色慌乱,颤巍的手指急促的捏起了第四根锥头箭。
搭上箭台的同时身形疾步后撤。
似乎是突击而来的皮甲库曼人,让他失去了冷静。
‘别想跑!’
眼见敌人身形消失在了山坡后,失去视野皮甲库曼人,愤怒的嘶吼着。
险死还生的愤怒、同伴被袭杀的哀火,让他只想抓住那个可恨的弓手。
然后让对方尝尝什么叫做折磨!
皮甲上箍紧的铁环与盾牌弯刀摩擦碰击,组成了游牧猎手的杀戮序曲!
短短的山坡顶,转眼即至。
但踏上山坡的这一瞬,映入皮甲库曼人眼中的,不是狼狈逃离的背影,而是一击突兀的剑袭!
不知何时弃掉弓箭的罗洛,目光森冷的以假刃最后一招,刺向敌人的脸庞。
诡奇的出剑方式,越过了皮甲库曼人仓促抬起的盾牌,迅疾的刺在了面甲防护不到的眼眶下!
‘没有刺中眼睛吗?可惜了。’
手上传来碰上硬物的反震感,罗洛挥剑格开了胡乱挥舞的弯刀。
然后后撤拉开了应对的距离。
在刚刚与皮甲库曼人的短暂交手中,他就意识到了。
眼下的这个敌人,与他过去遇见的那些盗匪完全不是一回事。
厚实的皮甲,丰富的战斗经验,敏捷的反应能力。
这三点综合在了眼前这个捂脸嘶吼的战士身上,无疑是件可怕的事。
若是罗洛敢贸然近战,那恐怕用不了几招,就会被对方利用皮甲的防护优势,斩于弯刀之下。
所以,他在射出第五箭的时候,就构思出了这么一个方法。
佯装慌乱后撤,让自己消失在敌人的视野内,再利用坡度带来的视觉差,弃弓换剑。
赌的就是对方预料不到!
他赌赢了,就能赢得获胜的筹码。
事实上,他的确赢了。
那一剑即使没有刺中眼球,所带来的伤势也能废了对方一半的视野。
“该死的匹格,我要宰了你!”
库曼人嘶吼着故乡的言语,放下了那捂脸的持盾手。
红色的血线流下他的脸庞,犹如刺画上的血色泪线一般。
不愧是游牧族出身的战士,从被刺中眼眶到强忍痛楚准备战斗,他只用了不过三息的时间。
同时在这点时间内,他还格挡下了罗洛的两次剑击。
‘失去了一只眼的视野么。’
罗洛无视了对方狂怒地嘶吼,冷漠的视线停留在了那被刺中的眼眶上。
狰狞的伤口,涌出的血液,还有那呈现出怪异色泽的眼球。
无一不证明了他刚刚那一击的成果。
下个呼吸
身负重创的库曼人,如同见血发狂的怒熊,持着盾牌弯刀猛地冲向了罗洛。
高举的弯刀映射着残阳的寒芒,化作一道匹练劈向了罗洛的头颅。
‘铛!’!
金铁交击声蓦然炸起,罗洛横摆剑身,格开了那迅猛的弯刀。
同时身形晃动,脚下步伐交替,让自己始终处在库曼人失明的那一边。
人的视野范围,不比那些眼睛长在头两旁的动物,能见东西的范围只有一百八十度不到。
而负伤的库曼人失去了一只眼睛,就代表着他失去了一半以上的视野。
这片无法触及的黑暗,就是罗洛斩下敌人头颅的机会所在!
‘笃!’
一击未中,库曼人瞬息压俯身形,回缩盾牌。
险之又险的挡住了一击针对膝盖弯处的毒辣刺击。
盾牌上传来的猛烈力道诉诸着刚刚那一剑的危险。
踏着灵巧步伐继续绕行的罗洛,遗憾的放弃了继续抢攻的打算。
刚刚那一剑,是他趁敌人初次失去视野,不适应这种状态时,而刺出的决定性地一剑。
裹挟的力道若是命中膝盖弯,就能废掉对方一条腿的机动。
虽说敌人穿戴着一身皮甲。
那鞣制而成的皮革混合多种材料制作的表皮,能够防御住长剑的劈刺,乃至于轻量级的弓箭箭袭。
但这不代表皮甲是完美无缺的。
膝盖弯、大腿内侧、咯吱窝等、这些肢体关节的盔甲部件。
相比皮甲正面的表皮,要薄弱许多。
因为过厚的皮革,会阻碍穿戴者的活动。
而罗洛眼前的敌人,所穿戴的皮甲,也是如此。
先前近距离交锋下,他看清了皮甲肢体关节处的防御,就只有一层厚实的布料与锁子甲。
可惜的是,眼前这个缩成一团,宛如一只处于防御状态穿山甲的库曼人。
其的战斗嗅觉极为灵敏,几乎是在罗洛刺出的一瞬间,就回缩盾牌防护住了盔甲的薄弱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