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是一道锋利且无形的分界线。
划开了城外与城内,划开了贫穷与富贵,也划开了希望与憧憬,更划开了卡茨的安宁与人心
就在皮克恍惚之际,行进的队伍在城堡主厅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你们可以散了,这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翻身下马的骑士,先是驱散了周遭的手下,然后快步来到了最后方的皮克身旁:
“走吧,领主大人已经在等你了。希望你能给他带去足够价值的消息。”
“否则,这一次。你就真的得挂在绞刑台上,成为一具尸体了。”
漠然的话语,惊醒了走神的皮克。
他微微晃了晃脑袋,然后举起被束缚的双手对准军士长:
“您总不会让我就这样进去吧?这对于一个贵族的亲信下属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好待遇。”
“那也得先搜过身才行,下来吧你!”
军士长一把拽下皮克。
在其身形未稳之时,就将覆甲手掌伸进了衣物之中。
所有可能藏有武器的地方,都被他仔细的摸了一遍,包括胯下!
“带的东西还真不少。”
军士长丢下一块从腰间去出的刀片。
此时他的脚下已经堆了不少东西,火石、匕首、刀子皆有。
“干我们这行,总是要多些准备的。现在可以解开了么?”
皮克毫不在意的晃了晃手。后者冷盯着他一会后,就将绳索解开了。
“你最好不要做什么令我感到危险的动作,走!”
在通报完毕后,军士长推着皮克,一路进了主厅。
在通过一条狭长,且两侧绘画着华丽图案的走廊后,他们来到了此行的最终点。
走廊后,是一间宽敞的大厅。
厅内的环境奢华十分,自角落开始的地面上,铺就着一层厚实的羊毛毯。
从毛色来看,使用的年头并不久,多半刚换上了一年不到。
刚刚踏上羊毛地毯,皮克就凭借着自己过去劫掠的经验,判断出了这张地毯的昂贵。
他不由得抬起头,目光四处游走打量。
靠墙的地毯上,设立着一座座燃烧着烛火的三叉戟状的高大烛台,跃动的明黄焰火将整间大厅照耀的十分明亮。
而两侧烛台对中,是一张摆放恰当的长桌。
桌面上铺就着一张蓝色桌布,绣绘着繁复花纹的长长布摆,垂落在两侧各五架的木质椅子上。
‘那就是卡茨的领主么?’
皮克视线上抬,定格在了长桌末端,首座上的一道枯槁身影。
刻满岁月的苍老面庞上,有着点点暗色斑点,两鬓斑白的就像一个快入土的老头。
可那枯瘦的身姿上,却透射着一股压抑的气势。
持握在手中,顶端镶嵌着小颗宝石的权杖,更是彰显了老者的身份。
卡茨领主,派德-恩古斯!
‘伊斯特万大人的期望,能不能更增几分把握,就看我这一趟了!’
注视着眼前同投来审视视线的老者,皮克深吸口气,快步靠近至长桌旁。
他驻足开腔:“派德领主,我代伊斯特万大人向您问好。”
“我该叫你皮克还是角牛?”老者眯着眼,注视着眼前的青年。
“这很重要么?派德大人?”
皮克眉头一拧,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忽视另一位贵族的善意表达。
反而询问起了他这么一个小卒子。
“当然,前者是一位贵族的心腹信差,而后者,则是杀害了卡茨税务官手下的恶匪。”
派德淡淡的回应着皮克的疑问。
“我明白了。现在站在您身前的,是匈牙利贵族伊斯特万,派遣来的心腹手下,皮克。”
皮克沉默稍许后,如此回应道。
身后负责看管皮克,防止意外出现的军士长,露出的一双眼眸闪烁着冷意。
他很清楚,在皮克这句话说出后。
只要领主对其不产生恶意,短期内他是没可能为自己的侄子复仇的。
若是双方达成了什么共识。
那么,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得看着皮克活蹦乱跳,而无法一锤砸死他。
“那看来我们还是有得谈的,说说吧。你主派遣你的来意,以及那位不知名大贵族的来信。”
派德并没有察觉到自家得力下属的腹诽。
只是抬手招了招,大厅的侧间里,顿时走出一群侍从。
侍从们皆为正值青春的少女,她们端着一张张木盘,来到了长桌两侧。
放下了一些新制的酒水食物。
之后只留下了两个女侍,在派德身旁后,便全部撤走了。
而后,侧间里又走出一个身姿挺拔的男性侍从。
皮克却是认得,在他当盗匪的那段时间内,没少和这位恩古斯家族的大管家,佛洛修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