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郑玄大礼参拜道:“弟子见过老师!此去许久未归,不能常伴老师膝下,弟子不孝!”
“莫要胡言乱语,大丈夫志在四方,整日陪在老夫身边算怎么回事。”郑玄抚须笑道,“况且子初乃一州之镇,政务繁忙也是情理之中……这位是?”
说了两句,郑玄便注意到了一旁的陈登,开口向林朝问道。
陈登也正了正衣冠,拱手道:“下邳陈元龙,见过郑公!”
“下邳陈元龙……”
郑玄目光中露出思索之色,然后便开口问道:“下邳陈汉瑜,与你有何关系?”
“正是家父。”陈登拱手答道。
陈登的父亲陈圭,字汉瑜。
郑玄动容道:“不想竟是故人之子!元龙,你父如今身体可好?”
“回郑公,家父身体安康,多谢郑公关心。”
闻言,郑玄点了点头,叹息道:“老夫与汉瑜,已有数十载未见了,不知如今可还能认得清彼此……”
可能真是年纪大了,郑老头竟然与林朝二人说起自己年轻时游学的经历。
当然,也免不了吐槽卢植一番。
说着说着,郑玄也有些乏了,便邀请林朝二人去家中做客,同时令老仆准备膳食。
等从郑老头家里告辞出来,已经是下午。
归途中,林朝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带着陈登一路步行。
两人迎着下午的日光,行走在河边柳树的阴凉下,倒也轻松写意。
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后,林朝开口道:“元龙,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长史有何教诲,某洗耳恭听。”
林朝哂笑一声,开口道:“此处就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小心谨慎。某真心拿你当朋友,元龙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
废话,还不是因为你林子初太无耻了!
跟你说话,任何时候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然指不定就被你卖了!
“某不敢。”
陈登拱手道。
见陈登还是一副恭谨模样,林朝也懒得劝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元龙,你说这天下有多大?”
陈登:……
上来就要谈这么高深的问题吗!
“长史,某才疏学浅,实在不知天下有多大。”
林朝摇头失笑道:“是某说错了,那某便换一个说法。元龙以为,这天大,还是地大?”
这是要考校某的学识?
陈登略一沉吟,便答道:“天道曰圆,地道曰方,方在圆中,外圆内方,想来该是天更大。”
林朝点了点头,说道:“此言有理,那元龙可曾想过,这世间有何物,比天更大?”
“这……”
陈登摇了摇头,答道:“天包裹万物,万物皆在天之下。长史,某以为没有东西比天更大。”
“元龙此言差矣!”
林朝笑道:“比天还大的,当是人的胸怀志向。”
闻言,陈登一愣,目光若有所思。
“与整个苍穹相比,徐州不过沧海一粟。与整个天下相比,徐州也只是偏安一隅。”
说到这里,林朝拍了拍陈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元龙之志,莫非只在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