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刘大人,你不觉得,咱们这里少了一个人吗?”
刘观不以为意:“你是说福儿?呵呵,他自然要帮赵王整理兵器,还有我府上的钱粮,关系,他需要去辅助呢。”
陈远摇头叹息:“可笑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做这些,应该是你去更加方便吧,你那儿子,恕我直言,饭桶一个。”
刘观被骂得脸变成猪肝色,却无力反驳,儿子是什么样子,他自然清楚。赵王把他关进监狱,说让他儿子帮忙办事,他当初就觉得有些古怪,这样说来,确实大有问题。
“惩恶扬善,你儿子作恶多端,杀你一个儿子,赵王赏罚分明,收买胶东人心,百姓信服,这样的主子,不是百姓所期盼的吗?然后起兵,是不是更加势如破竹,万全之策。”
谷爐</span> 刘观想到了什么,连滚带爬,抓住铁栏,咆哮:“放我出去,来人,来人,我要见赵王,我要见赵王。”
可任由他喊得声嘶力竭,外面的人看也不看里面一眼。
县衙,赵王到后,就把这里当成了临时的办公点。被刘福欺压的女子纷纷控诉,刘福的罪罄竹难书,就连开始顺从她的菊花,也控诉他。
大堂上,刘观指着那些女人大骂:“贱人,你们这些贱人,吃我的,用我的,在床上的时候,你们什么都做的出来,这时候,翻脸不认了。”
有些当初对刘福曲意奉承的女子不敢看她眼睛,只是娇滴滴道:“王爷明鉴,刘福飞扬跋扈,一点小事,非打即骂,我等弱女子,若不顺从他,早就没了性命,请王爷明察。”
“贱人,胡说,你们胡说,小香,明明是你嫌弃你丈夫无能,找上我的——”
朱高燧往捕快望了一眼,冷哼:“掌嘴。”
两个捕快把刘福押住,一个捕快拿起厚厚的大木板,朝他脸上抽打。
二十大板下来,刘福门牙被打落三颗,脸肿得老高,呜呜呜说不出话来。
开始是那些被掳的女子控告,后面是百姓也纷纷控告,什么刘家大善人,他家做的恶,一点也不会少,以前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是报仇的时候了。
足足审了两天,师爷记录罪行的卷宗都堆成了小山一样。
朱高燧累得筋疲力尽,打着哈欠回到后堂,朱芸熙端坐在那里。
“三叔辛苦了。”
朱高燧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一屁股坐下:“累死了,侄女啊,你为什么要公审刘福啊?”
“刘福罪恶滔天,公审,能够让百姓认同我们,用刘福的人头换民心,值得。”
朱高燧皱眉,犹豫道:“可刘观替我们鞍前马后,咱们这样做,杀他儿子,是不是不地道。”
朱芸熙绝美的脸上毫无感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兵力弱,要想对抗朱瞻基,就必须得民心支持。不光要杀刘福,刘观也得死,他掌握了我们太多的消息和把柄,刘观老谋深算,父王坐上皇位,绝不允许这样的人来要挟。”
朱高煦叹了叹:“那陈远呢?”
朱芸熙触动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在袖子里的玉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他若听从我们,替我们谋划,那自然最好。”
“不可能,我知道退之的个性。他若认同你父亲和我,早就替我们谋划了。”
“那就只能让他消失了。”说完这些,朱芸熙的指头渗出了鲜血,深深吸气,只有这样,她才能遏制自己狂躁的心,“如果他不死,以他的名声,无论是百姓还是山东的官员,只要振臂一呼,许多人都会替他卖命,一定会坏我们大事。而且他见识深远,我们的军队里,三千营还有神机营。都是他带领过,他在军中的威望,甚至超过了三叔你。在我们附近驻扎的,还有英国公张辅,这人城府深,能争取尽量争取,若不能,也暂时不要与他为敌。”
朱芸熙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虽说已经有了十万人马,可是朱桓之流,都是平庸无奇,无人可用,父王起兵,唯一的成功的就会,只能是等大伯一死,朱瞻基立足未稳,带兵直取京城,逐鹿天下,胜负尚未可知。只要他——陈远从中鼓弄,咱们就兵败如山倒。是以,他不得不死。”
侄女分析得有理有据,朱高燧呆了呆,惊叹侄女的能力,也对侄女的狠有些头皮发麻。
朱芸熙觉得心里堵得慌,起身,想出去走走,但走到门边,被人拦住了。
“赵王有命,从今天起,公主就在这个屋子,哪里也不许去。”
朱芸熙很诧异,回头对三叔质问:“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高燧缓缓站起来,拍拍自己酸涩的肩膀,望着侄女,目光慈祥:“熙丫头,打打杀杀,尔虞我诈,让我们男人来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要参与了。”
“三叔,不杀陈远,我们必败,杀了他,我们才有一线机会。”
朱高燧依旧慈祥和蔼:“可他以前救了你的命,若没有他,早就没有今天的你。”
朱芸熙闭上眼睛:“自古孝义难以两全,父王要天下,女儿只能帮父王夺天下,我欠他的,下辈子做牛做马去还。”
“放屁。”朱高燧大喝。
朱芸熙吓了一跳,喃喃道:“三叔。”
“给我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去。”朱高燧厉声直言,让她无法反驳,“剩下的事交给我。”
“三叔——”朱芸熙还想争辩,却见三叔头也不回出了房间,她要出去,又被两个侍卫堵了回去。
她将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趴在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