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这才想起了李时勉还被自己扔在雪地里了呢,外面天空苍茫,大雪纷飞,李时勉估计都被雪覆盖了。他此时气已经消了很多,心中有些不忍,叹气道:“罢了,王振——”
谷</span> 王振从屋外飞快的跑进来:“小人在。”
“你去传御医,替李时勉看看,看看死了没,没死,就医一下。”语气刻薄,听得出来,朱高炽余怒未消。
“臣谢皇上天恩,陛下仁慈。”陈远拜谢。
朱高炽被几个小太监搀扶去后宫,临出门的时候,对陈远苦笑:“朕能会的,就这点仁慈了。”
陈远拜倒在地,半天没有说话。
之后,陈远在宫中等待消息,朱高炽还安排人送来了晚餐。他担心李时勉,吃不下,只是简单吃了几块。王振就急急过来。
“王公公,怎么样?”
王振一边搓着冻僵的手,一边道:“那李老——”本想骂李老狗,猛地醒悟这是在侯爷面前呢,讪讪继续说,“李大人还真是命硬,脑袋起了个大窟窿,雪地里躺了四个时辰,居然还没死,真是奇迹,这不,太医灌了汤药,在太医院养伤呢。”
陈远双手拱手,对王振感激道:“今日之事,多谢王公公,请受我一拜。”
王振脸都白了,手忙脚乱道:“使不得,使不得,侯爷使不得,咱家就一个阉人,岂能受侯爷大礼。”
“阉人如何?郑大人也不是如此?莫非天下有人不尊敬郑大人吗?”陈远说的是郑和。
王振心潮澎湃,是啊,阉人怎么了,为何别人要骂我呢?我何必自卑呢?郑和郑大人,不也是阉人吗?他胸中生出豪气,却小心低下头:“侯爷说笑了,咱家一个跑腿的,哪里有郑大人的福分和才能。”
“呵呵,不必妄自菲薄,王公公,在下可是擅于看相,王公公的面相,以后必然发达,贵不可言。”
如果刚才陈远是恭维,这句话的忽悠对王振影响就大了,确实,大臣们都知道,陈侯爷到过终南山学道,算无遗策,很少出手,一算就必中,他这么说,看来自己以后真的有发达的那一天,他喜出望外。不断的搓手,来掩饰自己的兴奋,连语气都有些结巴:“侯爷——说——说笑了,如果真——真有那么一天,王振必不辜负侯爷。”
陈远拱拱手,告辞离开。
出了皇宫,李立和蹇芸还在等着,旁边还多了一个人,正是自己的老婆蹇怡璇。
“相公(表姐夫、妹夫),怎么样?”他们不约而同的问。
陈远道:“放心吧,陛下已经让太医医治了,舅舅没事。”
三人长舒口气,李立喜极而泣:“谢谢表姐夫,我,我——”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远看着这温室的花朵,摇头道:“天气太冷,都回去吧,李立,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李大人命虽保住了,但是这个顺天府尹肯定是做不成了。”
李立却没有任何感觉道:“做不做官无所谓,我只要父亲平安就好。”
陈远多看了一眼他,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心态,看来不是一无是处,甘于平凡,其实绝大多数人的命运。
“夫人,天气寒冷,咱们先回去吧。”
蹇怡璇欲言又止,她有很多话想说,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点头,得知舅舅安好就可以了,上了马车。
李立和蹇芸朝陈远拱手,也分别回家。他们知道一定是陈远帮了李大人,因为三朝元老蹇大学士都没有说动陛下,陈远却可以,更是对陈远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之情。
路滑,车很慢,陈远和老婆坐在里面,慢慢前行。自从过门后,蹇怡璇就特别保守,还不如当姑娘的时候约会,想做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拉拉手还是可以。
一路无言。
回到门口,陈远先下车,立马呆住,因为,黎玉义居然笑意嫣然的站在门口。
靠,她不是因为生气离开了吗?居然还在暗中,还跑到家门口了。
那眼神,怎么有看负心汉的味道。
蹇怡璇从马车上下来,陈远忙搀扶,她也见到了肤色不一样,美貌异常的黎玉义,诧异道:“相公,这是?”
陈远神色很尴尬,这怎么解释?拜托,你是黎利的后代,朝廷侵犯耶,能不能自觉一点,这不是要害死我么?
“她是路人甲,不用管她。”陈远黑着脸。
黎玉义却笑嘻嘻道:“侯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呢?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了?”
蹇怡璇好奇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好像关系不浅啊,这时,耿采若也从屋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