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起拳法。
今天是玄清门大考的最后一日,也是决出前十排名的重要日子。擂台摆在山下的广场中央,异常醒目。
到了辰时末,所有人都到齐了。
只有门内弟子与报名参加考核的人才能来观战,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约有两千人,一片嗡嗡嘈杂声。玄清门的掌教赵清河与五个堂主坐在南侧,威严之色震慑满场;十位核心弟子一顺坐在西侧,个个神色沉静,透着些许紧张。
已经抽完签,金荷抽中了第一轮。
锣声一响,比试开始。
广场中顿时安静。
金荷的脸上透着紧张,握着剑,一步步走向擂台。
与她对战的是一位蓝衣青年:何天贵。
金荷一出场,场下响起窃窃私语声。
“想不到是位大美人!”
“如此漂亮的姑娘是哪个世家的?”
“你傻啊,世家的才俊怎么会来仙门,肯定去武官学堂!”
“她是女子,不想入仕,来仙门怎么不可能!”
……
擂台有二丈长宽,金荷走到中间站定,深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两人互相施个礼,也不多言,立即对战起来。
斗了几个回合,何天贵的右臂猛然一抖,使出个玄妙的法门,剑身随即乱晃,左右摇摆,似一条灵蛇吐杏。虚影之中,寒光闪烁,漫天繁星一般,让人辨不清虚实。
金荷只觉眼花缭乱,本能地急退几步,却避不过去。剑光快如闪电,笼罩而至,慌乱中只得硬着头皮挥剑格挡。
剑剑相击,剑身左摇右摆,他的剑上仿佛有一股强大的胶粘之力,金荷的剑怎么也摆脱不了。
“咣咣”几下,金荷顿觉虎口一麻,剑被震飞。
按理,这算输了。
金荷心里叹口气,正要认输,何天贵轻笑一声,扔掉剑,笑着道:“金姑娘,我们再比试拳法如何?”
此话一出,台下立即有人起哄:“好、好!”
响起一片哄笑声。
金荷已输,他却要再战,莫非觉得金荷貌美,有意挑逗?
金荷顿时脸一红,又羞又气,深深吸口气,平复了心绪,大声道:“请何兄赐教!”
何天贵丝毫不以为意,信心满满,立即游步冲来。
金荷习练的时间短,才三个多月,相对而言更精通拳法。此刻被何天贵轻视,甚至夹着轻薄,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屈的血性,握掌成拳,飞步迎上。
场中,观战的天都峰堂主扬广彬笑着道:“这个何天贵有意思。”
一旁的冷冬岳也跟着笑起来,“年轻人心性轻浮,如此重要的比试他竟然半真半假,夹着戏谑,莫非想接近这位大美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周围几人都笑起来。
“但他功底深厚,对剑法颇有灵性。”扬广彬的神色里露出欣赏,“那招‘灵蛇吐杏’被他改造过,加入了别的变化,这非常难得。”
冷冬岳也点点头。
“这样的年轻人潜力大,是可造之材。就让他跟着我,我来磨掉他的轻浮,以后定能成器!”
……
两人斗了十几回合,似乎势均力敌。但金荷知道,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
我毕竟才苦练几个月,底子浅,能闯进前十已是走了大运,但也不能输得如此狼狈!这个何天贵一直气定神闲,仿佛还有后手,这样拖下去对我不利!
金荷担心迟则生变,稍一思忖,下定狠心,顾不得金千峰的告诫,立即使出绝学“惊鸿双变”。
阿爹叫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出这招,怕被仇家看见招来麻烦。这儿是玄清门,哪有这么巧的,偏偏今日仇家在场!
念头一闪而过。金荷双腿游步,快若一道旋风,又似飞鸿掠过,眨眼间已到何天贵面前,双臂挽个古怪的招式,倏地探出一拳。
何天贵想不到金荷突然变了章法,又快又狠,猝不及防,慌忙后退避让。
但他的后路仿佛被金荷算准。金荷料敌先机,步伐轻移,脚不沾尘,魅影一般,仿佛缩丈成寸,瞬间转到他身后,猛然击出一掌。
“嘭!”
何天贵来不及反应,被结结实实击中,顿如柳叶般往前飘飞,落下擂台。
“好!”
众人看的兴起,意犹未尽,大声喝彩。原以为何天贵稳操胜券,没想到金荷在拳法上胜他一筹。这招实在厉害,让人顾前不顾后,防不胜防。
这猛烈的爆发极其消耗真气,金荷弯着腰大口喘气。
冷冬岳瞧着,陡然变了脸色,浑身竟忽地一颤,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着一动不动,像在发呆。
心内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这招多么熟悉啊,像久别多年的老友,分明是“惊鸿双变”!
一晃过去十七年了,做梦都想不到,又见到了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