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悄悄。好一阵子,金千峰终于打破沉默,板着脸道:“那是你娘留下的戒指,唯一的遗物,你竟然送给他!”
金荷不敢吭声。
金千峰看向金沥陀,神色间透出一抹凝重,仿佛这枚戒指有着极不寻常的重大意义。
金沥陀微微摇头,仿佛在讲:万事随缘,送出去就算了。
金千峰无奈地叹口气,脸上多了几分阴沉,“京城离金牛镇大约七百里。他反正要回家,完全应该带着你一同出山,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山里!既然要娶你,我就是他未来的岳丈,怎么不来镇上看看,好歹拜访一下,连起码的礼数都不懂!”
婚姻大事,就算不须父母之命,不须媒妁之言,就算让你自己做主,也不能如此儿戏!
见父亲动了怒,金荷不敢反驳,讪讪道:“他眼睛一好就急着回家,肯定是怕家人担心。想早点赶回去,或许是嫌带上我走得慢。”
见女儿如此执迷不悟,金千峰气得沉哼一声,“他叫什么名字,住在京城哪里?”
金荷小心翼翼道:“他走得急,我没赶上问。”
“啪!”
金千峰再也忍不住,气得瞪大眼,猛然一拍桌子,震天响,屋内的空气似乎跟着一颤。
“胡闹!”
原本其乐融融的家人团聚,满堂欢喜,转眼间却成了这样。见这情形,李秀梅赶紧道:“金荷还小,不懂事。”
金沥陀也安慰道:“这次能平安回来就好,那个什么姚公子来不来随他。”
“对,随他来不来。”金婉萱立即接口。
金荷吓得不敢吭声,紧绷着脸,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金千峰瞧着这个傻丫头,心顿时软下来,又心疼她,觉得自己刚才过激了。生怕惹起金荷的伤心,抿抿嘴,语气温和下来:“算了,算了,姚公子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们都不要放在心上。一切顺其自然,我们照样过日子。”
金沥陀、李秀梅、金婉萱赶紧打着哈哈,说笑几句,仿佛这个姚公子的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屋内的气氛又温馨起来。
时辰不早了,李秀梅起身去杀鸡宰鸭,准备晚上的大餐。
金千峰朝金婉萱使个眼色,金婉萱心神领会,拉着金荷去她自己的房间。
姐妹俩坐在床头谈起悄悄话。
金荷知道他们不可能相信,被他们这么一讲,也觉得姚公子非常可疑,未必会守信,心中怏怏不乐。
金婉萱道:“说真的,你相信姚公子会来吗?”
金荷叹口气,摇摇头,又莫名地笑了笑,“我还是信他!”
仿佛阳光又照过来,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金婉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若是真有心,早就告诉你了。送你个贵重的戒指,在他看来就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这种富家公子,仪表光鲜,风流倜傥,却多是薄情寡义之徒,或许他早就成婚了,你真不能信他!应该当作——半真半假!”
金荷不理她,任由她说,毫不反驳,拿着戒指左瞧右看,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
这枚碧玉戒指做工精湛,确实让人着迷,一看就知道非常贵重,在金牛镇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戒指。金婉萱看着眼馋,心里痒痒的,笑嘻嘻道:“都说缘分天注定,你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切随缘。姚公子若不来,这个戒指你肯定不想要了吧?”
“那是当然。”
“那就送给我!”金婉萱目光火热,迫不及待。
“行!”金荷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