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210章 危城(2/2)

没有神智,坚若铁石,有些根本又活不了两日便灰飞烟灭,能够将活物直接变成活死人的,大约也就十中有一的概率。”

    聂铮迟疑片刻,开口道:“你们……拿活人做研究?”

    温裳一脸理所当然:“我们用的是辽狗,他们哪里算是个人?”

    聂铮叹服。

    难怪你们会待在保定这种鬼地方。

    比较邪门的术法自己也研究过。

    比如造出饕餮来的傀儡术。

    比如将自己复活的献祭术。

    傀儡术说白了就是将两个活物拼接。

    这种东西会超脱轮回之外,要么永世不死,接受时间的折磨,要么死就死了,彻底灰飞烟灭。

    它根本不存在“寿终正寝”这一说。

    而献祭术相对来说好一些。

    看似是奉献自己的身体来招引邪祟,但它能够超度邪祟,使它不会为祸人间。

    这两个术法使用限制还很大。

    第一个必须借助樊笼、山河社稷盘。

    第二个更加苛刻,必须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全占才行。

    但之所以限制这么大,便是因为聂铮也没有拿人去特意研究过。

    它们只是存在于推想和理论中的一种施术可能。

    所以对谷小贝施救的时候,她才会丢失了一魂,连她老爹谷安通都不肯认。

    “行了,不用送了,我自己会回去,至于你想偷我元气的事情……就算了吧。”

    温裳一直很忐忑,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自己没有能够控制住聂铮。

    她有这么多的九转回魂丹,便是因为她时常从戍边军中引些高手来到后院,用茶汤控制住他们的心神,然后提取一些元气。

    这些人境界低,实力弱,根本没有办法抗拒药力。

    甚至被取走元气后,身上除了疲累些,也没有任何异样。

    以至于温裳从不觉得自己会失手。

    她哪里知道聂铮异于常人。

    混元丹本就独一无二,那份利用意识操控元气的能力更是天下无双。

    汤药也确实起到了些许作用,可是只能够控制身体,无法遮蔽心神。

    这才导致聂铮挣脱。

    此刻温裳见聂铮不怪罪,松了口气,但紧接着神色一黯:“乾坤鼎已碎,眼下就算想炼九转回魂丹,也不行了……”

    聂铮连忙摆手:“话先说清楚,这鼎是我弄坏的,但起因可不是我!日后你要是见到你伯父,你可得好好说清楚。”

    “???”

    温裳微感错愕,忽然就升起一种想踹聂铮一脚的冲动。

    我刚才说的,跟你刚才说的,是一件事吗?!

    ……

    告别了温裳后,聂铮蹙起了眉头。

    如果凶尸这种东西有人蓄意操控,那暗地谋害自己的人当真来头不小了。

    自己必须得好好追查一下这件事了。

    京都一行,已然迫在眉睫。

    然而过了片刻,聂铮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头,听着北面传来声威震天的喊杀声,忽然意识到,似乎出不去了。

    打仗了……

    打仗……通常是要围城的吧……

    ……

    南楚历安平廿二年秋。

    注定了是一个不平凡的秋天。

    戍边军的斥候每日都会散布出去不少,甚至还有稽仙司的探子。

    他们的任务便是观察北辽镇南军动向,以便自己能够及时做出应对。

    斥候通常是两人一队,成掎角之势,都是机敏擅潜匿的好手。

    若有一人失陷,便要由另一人负责将消息送出来

    即便两个人全部殒命那也没有太大关系,因为他们都需要在特定时刻返回驻地。

    若是未能返回,便知那个方向出了事情。

    而今日……

    所有斥候都比以往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矮树林边上的原野衰草起伏,土粒在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微微颤动。

    “哒哒哒——”

    是马蹄的声音正在从远方传来。

    紧紧片刻,那轻微的马蹄声就变成了迅疾的轰鸣声。

    陡然间,战马从矮林旁疾冲而出。

    一骑……

    十骑……

    百骑……

    奔驰的马队好似洪流在原野上驰骋。

    马背上的骑士高大粗犷,兽皮做成的斜搭或者袍子迎风鼓胀。

    而在他们的上方,同样又数名修士御剑悬空,手中拎着滴血的人头,环视一周后,随着马队奔驰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保定城北沿的原野之上。

    若是站在远方,放眼望去,那看到的便是一摸黑漆漆的线,在用极快的移动速度朝保定城逼近。

    卢承林的嗅觉格外灵敏。

    一炷香。

    北辽铁骑驻扎营地距离这里,差不多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一炷香,所有斥候都没及时归队,这就已经昭示了太多信息了。

    “敲钟!拉索!紧闭城门!”

    “敲钟!拉索!紧闭城门!”

    “敲钟!拉索!紧闭城门!”

    命令从营地中一声声传出,响彻在保定城上空。

    校场之上,一队队的将士列队站立,静默无语。

    随后,保定城中,钟声响起。

    街道上开始有甲士驱赶百姓回屋。

    与此同时,东南西北四座沉重的大铁门被缓缓拉了起来。

    铁索咿呀作响。

    尚未进得城门的,便不可以再进城了。

    阻拦拉索的,则一律被认定为北辽细作,三声呵止不退,箭就直接射了过去。

    茫然的百姓看着被高高吊起的护城河桥,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快走吧!要打仗了!”

    有些好心的城头兵丁提示,下面那些进出城的百姓才反应过来,开始仓皇远离这片绞肉场。

    很快戍边军就整合完毕,开始奔赴城头,仅有的一只骑兵队伍也整装待发。

    兵未临城下,却已经开始用喊杀声来振奋士气。

    然而……

    这个时候的聂铮,却略显茫然的立在街头,想着仅关于自己的那段过去。

    “小兄弟,怎么还不赶紧回去,要打仗了!”

    聂铮诧异的抬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老汉。

    只见他带着些许惶急的冲聂铮招了招手,见聂铮丝毫无反应,跺了跺脚摇了摇头后,快速离去。

    这是南楚历安平廿二年秋。

    注定要不平凡的一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