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更是改变战术,既然碉堡这么坚固,那就不强攻了。在荷兰人的炮火下,明军使出了巧劲,用堆满沙石的战车抵挡荷兰人的炮火,一步步完成对荷兰人的合围。
在陆地完成合围的同时,还封锁海路,断绝荷兰人的外援。
等仗打到七月份时,南居益一面进攻,一面劝降,可荷兰人不识抬举,杀了劝降的使者。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这是千古以来的道理!
南居益被荷兰人的这种蛮横举动彻底激怒,对前线将领发出了死命令:再打不下澎湖,提头来见!
七月初三,明军分三路齐攻,七月十一日,荷兰人示降。
在双方激战七个月,耗费军资三十万余两之后,明军生擒荷军守将高文律(kobenloet)等十二人,其余荷兰残兵仓皇逃往台岛南部,舔舐伤口,不敢冒进。
至此,明军终于不辱使命,取得了澎湖之战的胜利,随后福建巡抚南居益献俘于北京,天启皇帝下令把他们全部斩首,传首九边以儆效尤!
此战捍卫了大明威严,震慑了一众南蛮远夷。
“可耻可恨啊!”
陈士瑛重重一拳砸在炮台的石砖上,咬牙切齿,即便是手上流出的鲜血也不能消去他心中的愤恨。
当初抓住西夷俘虏的盛况依旧历历在目,可如今不过三四年尔,福建水师竟沦落至此。
陈士瑛这几年看着荷兰人舰队纵横海上,且越发强大,而他们却只得龟缩于港湾之中,依靠炮台寻得庇护,心如刀绞。
“大人,兵营里又哗变了,快挡不住了。”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赶来汇报。
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三次了,此刻陈士瑛要死的心都有了,重重叹了一口气,又带着人赶回兵营。
都是银子闹得!
当初巡抚南居益在任,他们一个月还能拿到5两白银,虽然和军响比起来少了一半,但好得还能养家糊口,不至于一家老小饿着,上阵杀敌阵亡了也有50两抚恤。
可新来的巡抚熊文灿,一上任就放火,第一把就烧到了澎湖水师身上,说朝廷要招安海盗郑芝龙,但没播银子,只能先扣着澎湖水师的军饷先用。
给郑芝龙的船队发饷,给抚恤,可他们那群海寇不少被澎湖水师干掉的。
招安消息一经发布,澎湖水师千总陈士瑛带头哗变,要求总督收回成命。
但没怎么用,不久澎湖水师的银子就扣住了,这真的扛不住了,陈士瑛只得去找熊文灿求饶,多少播点银子出来,可连门都进不去,就被门房哄了出来。
这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巡抚,一省高官,大了不止三四级,陈士瑛一个千总,完全不放在眼里。
没银子,一来手底下的官兵没收入,养不了家小,纷纷闹着回老家。
二来水师船队每月都要整修,又是一笔银子,且船比人还金贵,这不才半年没修,船底都缠上了海藻蛤蜊,木头腐烂的不成样子,搁置港口,出不去。
“大人,要不算了,我们弄不过熊文灿的。”回去的路上,陈士瑛手底下一名往日里勇猛的队官劝道。
陈士瑛转头看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他每次作战都冲到最前面,悍不畏死,早就一刀宰了,怒斥道:“郑芝龙什么东西,一个海寇,招他作甚。巡抚大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招安他,我就不服,你看看这些年他干的好事。”
此时的郑芝龙在大明沿海一带,跟过不少人,李旦、葡萄牙、荷兰人,谁强跟谁,一个投机分子,而且常常带人洗劫海商、烧杀村镇,名声很臭。
只有等他扶持永历帝反清时,才算真正的洗白,不过之后他脑子又糊涂了,投了满清,还被杀了脑袋,和他早年海上投机经历有很大关联。
“就算是饿死,我也不投靠他。”陈士瑛满肚厌恨的说道,当千总这些年自己也没少和他交手,对他是知根知底,深知他是有利可图,才选择招安的。
绝对不能让他得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陈士瑛心中也知没银子官兵们撑不了多久了,不少士兵已经偷偷跑去福建,投靠到郑芝龙那边新成立的新福建水师去了,要不是他管着,福建水师就真的成了他郑芝龙一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