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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天下锦绣在一族(1/2)

    东晋隐士江南又逢春第二百一十章天下锦绣在一族清晨。

    朝阳露出半张脸来,红彤彤地,将天边的云彩,映成一片绚丽的彩霞。

    摇摇晃晃的马车,行走在路上。

    风从时而摇曳的窗帘钻入,吹入车厢,拂过王凝之的脸颊。

    很努力地睁开眼睛,刚一开口,就有人给灌了些水进来,咕噜咕噜喝下去,算是活了过来。

    一眨眼,谢道韫的声音响起:“还要喝吗?”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人傻了。”王凝之哎哟哎哟地被扶起来,靠在软垫上,“这哪儿啊?”

    “已经出钱塘了,正在去豫章的路上。”谢道韫给他搬正了身子,这才重新拿起书,又撩开帘子吩咐着,要绿枝把水端上来。

    “这就走了?”王凝之愣了一下。

    “还不走?你还想在书院祸害人?”谢道韫没好气地接过水,湿了帕子,给他脸上胡乱抹着。

    王凝之咿咿呀呀地被闷着,说不出个话来。

    “你也真是的,喝多了,晚了就留宿在外头,干嘛非要回来。”谢道韫把水盆递出去。

    “好男人,当然不能夜不归宿了,我可是打算跟你一起被记入史册的,可不能让后人笑话!”王凝之义正言辞。

    “好,您是大老爷,您说的都有道理。”谢道韫撇撇嘴。

    “哟,你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这可不像你啊。”王凝之把她面前的书拿走,打量着。

    “喏。”谢道韫努努嘴,王凝之顺着一看,书里夹着一页纸,上头写着:“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

    “怎么,大老爷连自己作的诗都忘了,看来喝酒果然误事儿啊。”谢道韫眨眨眼,笑了起来。

    对于王凝之一连两天都喝酒晚归的事情,谢道韫当然是不爽的,不过昨儿是太守大人邀请,那也没有办法。

    不过早上起来,看见王凝之一副赖床不起的样子,谢道韫就打算散发一下自己的怒火。

    好在徐有福及时地传来山长的话,说是前日里,和学子们去天澜居的时候,自己丈夫的这首诗,作的还不错,以后有好诗词,还是要送到小青峰来。

    并且根据徐有福的小道消息,山长似乎打算把这首诗亲自写下,裱起来以后放在书院课堂上。

    于是谢道韫就不怎么生气了。

    别人家男人逛青楼,就知道抱着小娘子玩乐,自己丈夫去了,不仅坚持回家,还能作首像模像样的诗出来,还是不错的。

    “唉,都没来得及,跟大家好好告别一下。”王凝之很遗憾。

    “你就算了吧,王兰都跟我说了,每次要走要来,都要逼着大家给你送礼物,你就当可怜可怜那些同窗们,他们才有几个钱啊,尤其那梁山伯,吃个饼,都要留半个夜里读书饿了再吃,闹肚子闹得,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还没下床?是不是装的?这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你可别被骗了。”王凝之翻个白眼。

    “当然不是了,”谢道韫一皱眉,“是兰儿跟我讲的。”

    “兰儿?她怎么这么关心梁山伯?不行,赶紧回去,我要告诉山长,把她禁足了才行。”王凝之一把跳起,却被谢道韫按住。

    “大惊小怪什么!”谢道韫没好气地说道,“梁山伯这俩日都留在山上医馆里,兰儿日日都见他,当然关心了。”

    “原来是这样,”王凝之这才松了口气,又马上警觉:“这梁山伯该不会是为了接近兰儿,故意赖着不走吧?”

    “你都在想什么啊!”谢道韫轻轻锤了一拳,“梁山伯谦谦君子,一心学问,便是谁见了,都要说一声好学生,怎么到你这儿就全变味了!他是闹肚子,又受了凉,还在发热呢。”

    王凝之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车厢,要说王兰,自己是当个妹子看的,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也是合理的。

    但书院里,不管是谁,只要她看上,王凝之都可以保证,把那人驯得服服帖帖,来照顾妹子。

    可梁山伯,祝英台不行,这俩人,谁沾上,谁倒霉。

    人家都是要感动天地,化蝶成双的人,谁去插一脚,都是给自己找麻烦。

    “夫人,你跟我说实话,兰儿有没有看上的学生,这丫头平日里就跟你好,有什么话也只会跟你说。”

    谢道韫想了想,摇头,“是没有的,兰儿还是小孩儿心思,看学子们,就是看谁有趣儿。”

    “那就是问题啊,看上谁当然会觉得谁有趣儿了!”王凝之很严肃。

    “正常是这样的,可她跟你一样,就喜欢恶作剧,看别人出丑,谁出丑,谁就有趣儿,最喜欢的是王蓝田,你觉得这是看上了?”谢道韫也很严肃。

    “好,反正她也长大了,而且还有她自己爹娘管着,咱们就不要费心思了,还是跟我说说阮氏吧,咱这就要去了,是不是该买些礼物啥的。”

    对于王凝之如此生硬地转移话题,谢道韫很无奈,但也不放在心上,王兰毕竟有爹有娘的,还是在自己家的地盘上,也无需自己担心,于是回答:“礼物还是要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娘他们族人,鲜少会喜欢那些金银财物,玉石一道倒是还行,字画,诗词歌赋,也可以。”

    “早知道就找老四,先把他研究的那些什么古物拿来凑凑数了!”王凝之很遗憾。

    谢道韫翻个白眼,“这种事儿你可别做,到时候四弟还觉得是我这个二嫂,强夺人家的收藏呢。”

    “玉石倒还好说,但书画这种东西,怕是没那么好弄,总不能我写几幅字,你画几幅画拿上去吧。”王凝之哭丧着脸。

    “等你什么时候,有了父亲大人的笔力再说吧,”谢道韫笑了笑,“何况就算是父亲亲去阮氏,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当初卫夫人三位学生,父亲行二,你可知第一是谁?”

    “当然是花致枚师伯了,小时候还见过几回,是个很严肃的人……”王凝之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花师伯多年不在这世间走动了,难不成是?”

    “他就在豫章阮氏中。”谢道韫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当初花伯伯娶了阮氏之女阮泽清,就随着阮氏一同避世而居,再无离开豫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