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海瑞的说法,当初他只身北上逃到了京城就是想“告御状”的,即便被岳正冕收留,在陆氏实验室安顿下来后,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因为那段时间只要一闲下来,死难工友的惨状就会浮现在他眼前,所以那时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即便是与庞家拼个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甚至好几次他都想开口向岳正冕借枪,然后回到杭州,找机会行刺庞怡曾父子。
直到后来风波渐渐平息能与家中通信,他才完全冷静了下来,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一时鲁莽,否则以庞家在当地的势力,让自己家破人亡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果因为自己累及老母妻儿,那真是万死莫赎了。
说到此处海瑞仍有一些后怕,完全没有另一个时空自备棺材冒死进谏的大无畏精神,看的身旁的岳正冕直撇嘴,心中海瑞“高大全”的形象算是彻底崩塌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幸好他是现在这个海瑞,不然的话以某人龌龊的行事风格,见到海瑞必是如敬鬼神一般的绕路而走了。
回到牧场海瑞与他挥手作别直接回家去了,岳正冕也转头去了兵营。按照预计的时间冯静安本该在五天前回到新南府的,可至今仍是音讯全无,这让岳正冕很是担心。
冯静安这趟出差比较远,他是回本土“招兵买马”去了。当初在“凤凰号”上焦仲阳等重臣被迫与岳正冕签了城下之盟,说好不再追究游骑兵造反的罪名,作为交换条件包括他岳大少在内,所有的游骑兵终生不得再踏上本土,否则朝廷可立即将其逮捕处决。
但冯静安不包括在内,因为从理论上讲他早就被游骑兵开除成为了大宋的良民。加上他当年也是效力于民军,对于现在的朝廷而言应该算是“义民”了。不过考虑到他跟现任的兵部侍郎管文康还有着一段“孽缘”,这个就让岳正冕很是放心不下了。
因为当初就是他鼓动冯静安远走新陆洲的,使得冯静安被其说动又不好意思当面跟管文康请辞,只好留书一封不告而别。像他这种如此之渣的行为,岳正冕实在搞不清楚管侍郎那颗玻璃心至今是否已经痊愈,不过这种事即便表面上已经“放下”,但内心的裂痕却始终都抹不掉的,被“渣”过得人都懂。
到了军营今天值星的军官是龚智,对于岳正冕的询问他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见今天还是没有消息,岳正冕也只好顺其自然了,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余年了,对于这里“通讯基本靠吼”的状态,已经成了他为数不多的怨念之一,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吧嗒着嘴巴跟龚智说了句“老冯回来马上通知我”,然后他就掉头回了岳氏实验室。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基本上都是住在火器实验室这边的,与里面的技术人员同吃同劳动的。尤其是这两天,他主持“开发”的步枪已经进入到了关键的阶段。
早在刚刚进入军校时,他就对大宋军队制式的弘景步枪颇多微词,最关键的是这款已经无限接近于近代的步枪,竟没人想到给步枪配置上弹仓或者弹匣,仅仅一步之遥而所有人却都沉浸于站在世界之巅的喜悦,无人再肯向前一步,“既然如此那就由某家来完成这最后一步吧”岳正冕如是想。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想省事一些,直接在弘景式步枪上扣出一块作为弹仓,但实际操作时才发现,自己想的还是过于简单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