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沈婉蓉、床前、情动 一

    “当当”海关大楼的钟声惊起了早飞的鸽子。

    “希遛遛”的鸽哨声，夹杂着黄浦江上的外国轮船的汽笛声、画开了上海晨曦时的薄雾－－上海醒了。

    有轨电车的“叮当”声，倒粪车的“帮帮”声，掺杂着买早点的吆喝声，一条一条弄堂，一间一间石库门都开始有人走动。静安寺路上穿行的轿车、黄包车，各种生活的气息，散播在上海的清晨。

    沈婉蓉早上没有做饭，因为大女儿赵美静抱着孩子去了婆家看望忽然生病的婆婆，所以不用做饭的沈婉蓉亲自出去给晚归的儿子赵云峰，和昨天刚过来的小女儿赵美娟买来了早点。沈婉蓉一手拎着用一根筷子穿着的油条，另一只手端着盛着豆浆的钢精锅，锅盖翻转着，上面是一大堆南翔小笼包。

    从后门回到赵家大宅，沈婉蓉用肩膀推开自己院子黑色的大门，边越过天井向客堂间走去，边高声招呼：“峰儿，小娟，下来吃早饭啦。”等她把早点在客堂间的八仙桌上放好，还不见一子一女有什么回音。

    匆匆地在灶披间洗好手上受油条的油腻，沈婉蓉转身慢慢地向楼上走去，边走边嘀咕着：“这两个小鬼，这么晚也不起来。都要等我做妈的拉被头。”

    赵云峰与赵美静都住在后楼，沈婉蓉先拉开的是小女儿房间，只见还在读高中的女儿赵美娟只穿着一件小背心，蓬松着一头秀发，睡眼朦胧地坐在乱蓬蓬的被子中。

    做妈的当然心疼女儿了，沈婉蓉一把把衣服披在女儿的肩上：“早上还冷，衣服也不穿。当心受凉。”

    赵美娟迷迷糊糊地问道：“姆妈，几点钟了？”

    “快七点了，晚了？”沈婉蓉问道。

    “啊呀！上课要迟到了。姆妈帮我被头折折。对了，阿哥会来没有，都是因为等他，才睡晚的嘛！”赵美娟在外公家里，接到沈婉蓉的电话，听到阿哥赵云峰回来了，立即一蹦多高，急匆匆坐着外公家的小轿车回来了。

    可惜，一腔热切的赵美娟，却没有看到赵云峰，一直等到很晚，也没见赵云峰回来，不得不睡觉去了。赵美娟当然不知道，其实赵云峰早就回来了，只不过与同父异母的五姐，在石林洞中，打了一场耗时三个多小时的“续情赛”。

    “不要急，不要急，慢慢来。你哥他回来了，晚了让你哥哥喊黄包车送你。”

    “啊”赵美娟听到赵云峰回来了，立即跳了起来，“阿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要去见他。”说着，就要蹦下床，去赵云峰的房间。

    沈婉蓉一把拉住赵美娟道：“这么大了，还一点稳当劲都没有。你阿哥还没起来呢，先去洗洗脸，穿个衣服，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不就见到了吗？”说完，沈婉蓉摇摇头，这个小女儿最让她心了，大姑娘家，做事好毛毛草草，现在儿子回来了，要让他好好管管这个妹妹，因为赵美娟最听赵云峰这个哥哥的话了。

    帮女儿收拾好床铺，沈婉蓉看看儿子那边还没有动静，做妈妈的只好再去叫儿子。打开赵云峰的门，里面还是黑黑的。沈婉蓉上前拉开丝绒窗帘，回头一看，大铜床上的儿子，仍然拥着锦缎被面的被子，在呼呼大睡。

    “刚回来就不见影，还回来那么晚！”沈婉蓉虽然知道赵云峰这几天会很忙，需要走动下亲友，但在心里还是埋怨了赵云峰一顿。

    于是，沈婉蓉带着些许说不清的滋味，一把掀开儿子身上的被子，用溺爱的声音道：“小懒鬼，起来了，太阳都晒到了。今天不是要去看佳佳吗？”

    昨天晚上，赵云峰大战赵美红回来后，发现家人都休息了，于是到灶房间洗漱了一番，回到房间就开始练习“大欢喜禅术”，消化这两天与三师姐和五姐的成果，直到很晚才睡觉。

    好不容易回到家，有了个安全温暖的地方，难得放松的赵云峰还想多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