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份。”
江洛儿沉默下来,看了那东厢房几眼,终是没有走过去。半晌摇头自语道:“大厦未倾,却已急于换主子了!”
那随从不明所以,又不敢问她,只诧异地注视着她静静返回内堂。
当晚,江洛儿向上官妍辞行。
上官妍不解道:“你急着离开要去哪里?我本以为这次你能在我身边多待上一阵子!”
江洛儿直截了当地答道:“回临安!”
“什么?你难道不知如今有多少人在极力找寻你的下落?临安更是众矢之的,你竟在这时候返回临安!”
江洛儿声音平静道:“我自有办法!”
“洛儿,这可不是儿戏!中原武林无论黑白两道都对你心有所图……”上官妍苦口婆心地劝解着。
待她终于将江洛儿当下面临的严峻形势一一讲述分析过后,江洛儿只是眼波流转轻轻扫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自己会不清楚吗?”
上官妍美目中射出一丝怒意,似是对江洛儿如此地不听劝告颇感恼怒。
江洛儿神色自若地接着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倒是应该多想想你自己,不久你将与我爹爹重逢,你们两人的恩怨该如何解决,你要想清楚!我已经尽我所能,不愿再夹在你俩当中!”
上官妍不以为然道:“我才不要见他,我已经吩咐下去,不得有人将我的行踪透露出去,我不信他有本事找到这里来,诺大的中洲城他可是人生地不熟!”
江洛儿不语,上官妍心念一转,不由狐疑道:“除非,除非你将他引来!”
江洛儿微微摇头道:“我只知道他人到了中洲,却不知晓他的确切下落,而且我明日即将离开,又如何引他前来呢?”
上官妍呀牙道:“那个奸贼,一向颇具心机,如今就连我的人都找寻不到他的落脚之处,本来是他在明我在暗,如今我却掌握不到他的行踪,反倒有些被动起来,也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江洛儿微笑道:“我从不怀疑我爹爹的智慧!”
上官妍气愤道:“好歹是我这为娘的辛辛苦苦生下了你,你却自始至终帮着他!”
江洛儿神色复杂地盯着她道:“我若不是为你考虑,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找到这动乱之地来!”
上官妍语塞,半晌才轻声说道:“你也知道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不是几句话就可解决的!”
江洛儿垂下头,沉声道:“你只要别忘记与我的赌约就好!”
中洲通往临安的官道上,一辆轻巧的马车正以寻常速度行进。
车厢内坐着一老一少祖孙二人。上了年岁的是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婆婆,眼帘底垂,长久不语,年少的是一个大头圆眼,可爱机灵的八九岁男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不时好奇地投射在身边的老婆婆和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上。
老婆婆终于开口了,声音却是出奇地轻柔动听,“铜子儿,你可是闷了?”
男孩闪动着大眼睛,高兴地回答道:“你与我说话,我就不闷了!”
老婆婆语带笑意道:“要你与我赶这么远的路,可真有些难为你了!”
“不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男孩马上答道,“连金子哥都好羡慕我,他说我跟着你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对了,你还会给我买烧鸡吃吗?你好久前送我吃的那只烧鸡真是香呀!我至今都记得那滋味!”男孩不经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那香味仍存留于唇齿间。
老婆婆面容冷漠,眼神中却透出几分怜惜之情,点头道:“会的,我还会买给你吃,你放心!”
男孩满意地笑起来,半晌又好奇道:“这张皮只有一点不好,没有表情,听金子哥说戴上并不舒服,你真要一路都戴着它吗?”
老婆婆再次点头,轻声道:“只有这样,我们才是最安全的。你要记住,无论到了何地,都由你出面安排住店用餐之事,我只会不言不语地跟着你,一切全都看你的了!”
男孩自信满满地一拍胸脯道:“放心,这点小事儿可难不住我铜子儿!”
老婆婆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为何名叫铜子儿?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男孩嘻嘻笑道:“我是弃儿,从不知爹娘是谁,也就不知自己姓什么,被人贩子买来卖去,也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再没人愿意要我,最后被师傅用一枚铜钱给买了下来,从此就被唤作铜子儿!”他说这话时,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情,仿佛在叙述着别人讲给他听的小故事。
那老婆婆沉默下来,目光中闪过几许不忍,微微别过脸去,渐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