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苦呢?”
影凤张了张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来,只是眼泪模糊的面容上震惊惶恐之色清晰可见。
江洛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缓缓俯下身来,凝视她的双目,沉声说道:“影凤,你告诉我,你真忍心对我下手吗?”
影凤只觉突然之间万念俱灭,多日来的挣扎与惶恐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压力,自己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江洛儿摇了摇头,又走回去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痛哭。
好久,影凤的哭声渐弱,一张青春俏丽的面庞又红又肿,被泪水涂抹得一踏糊涂。
江洛儿在这时才再次开口,声音中既包含着无奈又透露着惋惜,“事已至此,相信你也明白,我是再不能将你留在身边了!”
“不,不,大小姐,影凤错了,影凤被鬼迷了心窍,您千万别不要我!”影凤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声音嘶哑地连声叫道。
江洛儿很想抬手轻轻将她鬓脚的乱发整理到耳后,但手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就被理智极力地按捺住,她心中不觉酸痛异常,轻声说道:“你有两条路,一条是表面上奉我之命回总坛去,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有我、怪医和你三人知道,另一条是自此脱离魔教,与我再无关系,想要跟谁走就跟谁走,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对大家说你是厌倦了当前的生活,追求自己的理想去了!”
“大小姐……”影凤双手扒在江洛儿的膝头,目光绝望却又透着几许感激。
江洛儿微微弯下腰,紧紧盯视着她道:“影凤,我如今也只能做这些了,你明白吗?”
影凤哽咽道:“我明白,大小姐总是爱惜我的,我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您还为我着想,顾及我的名声……”
江洛儿叹息道:“你总不是一个黑心之人,无论你做了什么,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影凤扶在江洛儿的膝头又埋头哭了一会儿,好半天,再次抬起头时,仿佛已下定了决心,抹掉脸上的泪痕后,轻轻退后几步,跪在地上痛苦万分地说道:“大小姐对影凤的厚爱之心,影凤永生不忘,只是影凤已经再无颜面对大小姐和教主,影凤自此别过大小姐,影凤给大小姐磕头,影凤对不住大小姐,影凤……”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抖,越来越轻,几近无声,重重的三个响头之后,她头也不抬地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江洛儿的心痛得厉害,但她强忍着没有拉祝糊,她强忍着不去问她是否会去找吴常,她知道她至此已经永远失去了影凤,失去了那个纯真可爱的影凤!
影凤离去时并没有关上门,房门被轻风吹得来回摆动,江洛儿怔怔地望着,滑稽地想,这是不是一场梦呢?
怪医摇着头走了进来,看了江洛儿一眼,一屁股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伸了伸懒腰,舒服地呻吟一声,缓缓开口道:“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个人去盯祝糊,看她去哪里!”
江洛儿回过神来,神色黯然道:“不必了,其实从我要你去盯她那时候起,我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
怪医撇了撇嘴道:“既然舍不得,大可装糊涂下去,我看那丫头也不见得真能对你下去手!”
江洛儿苦笑道:“她心中已对我产生了怨恨,异心已生,早晚会展露出来。”
怪医道:“你是不想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可她那会有本事伤害得了你,你比猴子都精!”
江洛儿叹气道:“我是不想真到了那么一天,大家不得不撕开脸来。”
怪医好笑道:“所以你连动手的机会都不给她?反正都要闹翻,抓她个正着岂不更有说服力?”
江洛儿无奈道:“那又何苦呢?反正也要失去她了,倒不如让她对我始终都存份感激之心!”
怪医叹气道:“其实留下她也不是不可#糊一个女孩子,毫无经验阅历,怎么应付得了呢!”
江洛儿摇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早晚会传出去,你想潜龙、王兴还有我爹爹他们岂会饶得了她!如今趁早放她离去,只有对她更好。”
怪医穷追不舍道:“你放心?”
江洛儿惆怅道:“她也终究要长大,要学会自己辨别处理事情,我不可能一生都护着她,我又不是她的父母家人,我这样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总归要保护我自己,该狠心时就得狠心!”
怪医眼中生辉道:“妹子,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为兄的总算可以放心了!”